这种事,顾伯爷显然也觉得不大可能。
他兀自想了一会儿,颓然道:“不过这更不可能了,明宣……当年全家人都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此前就已经断了气,不可能再活过来了,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分明好端端地姓方,总没有偏要认定他姓顾的道理。”
“不过这小律阳和父亲这般相像,也算是有缘分吧,”顾云听淡笑道,“难怪父亲留他在这里习武念书,还让大哥亲自给他喂招。”
“这小子天分不错,悟性也高。既听话懂事,模样也生得讨人喜欢。”顾伯爷撇下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弯了弯唇角,“如果不是我顾府危机未解,听他父亲所言,收他当个义子也不错。总比你大哥那样不务正业的强些。”
“……”
顾川言不务正业么?
行吧,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也不算冤枉他。
他就是有心想务正业,顾伯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允许啊。
……
自这日天阴之后,京城便有好几日不曾回暖,刚换下的大氅、斗篷,转眼又回到了人们身上。
这天正是二月初二,离花朝大赏不过十日。
顾云听清早还没睡醒时就隐隐听见外面的人说,府上的表小姐要走了。迷迷糊糊地想了大半天,才想起来府上就一个表小姐,就是沈溪冉。
沈溪冉要走了?
顾云听披了衣裳起身,推门出去,喊住了一个过路的小丫鬟打听此事。
小丫鬟自打来了青芷居,统共也没见过顾云听几面,又因先前小鸾被逐的事闹得太凶,便下意识地将自家小姐当成了凶神恶煞之徒看待,被叫住后,便如被妖怪捉了似的,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又不敢轻举妄动,顿时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与小丫鬟相熟的婆子见两人僵持,还当是这小姑娘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小姐,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拉着小丫鬟跪在了地上,连连替她说好话,如“她年纪小不懂事,并非有意惹怒小姐”,又如“小姐大人有大量,念她初犯,就放过她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