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酒饱饭足,便拉着几个相熟的老夫人一起叙家常。顾云听仍坐在席间,剔透的指甲“咔哒”、“咔哒”地剥着无名子,也不主动找什么人说话,就只坐在那里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说那些或隐秘或人尽皆知的小道消息。
例如谁家的小姐和哪个穷酸秀才私定终身被长辈打了个半死,例如谁家的女儿半点不能容人把嫡姐庶妹折磨得生不如死,又比如什么王孙公子不思进取成日在秦楼楚馆里待着不归家,家里的夫人大闹了一场带人把妓馆砸了个干净,最后却不得不倒赔人家百八十两纹银。
席间有人说起顾月轻,便有人鄙夷,有人唏嘘。不过自从顾月轻被放回了顾府,便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去了,她们就是好奇得抓心挠肺的,也做不出扒在墙头偷窥别人家过日子的事来。
顾月轻虽回了长平伯府,但毕竟是戴罪之身,所以绝不可能被带来参与这种场合。事实上这些天顾月轻听了钟玉提的主意,每日都忙着在青萝居里搜肠刮肚地想能让她重新一鸣惊人的诗词,并没有工夫搅和别的事。
不过她不搅和,自然有对她一片“忠心”的小姑娘愿意替她出头。
顾云听看见那个叫“阿雅”的女孩子凑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姑娘又不肯消停了。
这一桌酒席上的人还满,除了顾老太太的那个位置空了之外,还没有什么人离席。阿雅在顾老太太的位置上坐下,就立刻引来了同桌人的视线。
阿雅一向与顾月轻交好,便与顾云听交恶,当日上元宴观灯猜谜的事众人还没忘,这会儿自然是知道要有好戏看了的,一个个状似在做别的事,耳朵却都已经伸了过来,都指着在这里听见一些别人不知道,回去好说嘴夸耀自己“博学”。
“嗨呀,这不是叶王妃嘛,都是霆国的王妃了,何必还来参加我们大祁太子殿下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