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都是这样的人么,怀着希望来了这个地方,遇见一个薄情的男人虚掷了大半青春,如今都只是安静本地在这里住着,求个安稳。
“姨娘又是怎么晓得的,难不成姨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小鸾笑嘻嘻地问。
“原先也没想到,不过你说她为什么不听我的,不听小少爷的,一直大哭不让人解释,偏要等三小姐来,才开始诉苦?那账簿是早给她们看过的,究竟是怎么样,她心里早该清楚了。”
“那为何要等三小姐来才行呢?”
“或是大少爷来也可以。”方姨娘掩唇轻笑,“因为他二人是府里最不袒护家奴、也最不讲理的人。事实怎样就是怎样,没那么多人情世故的考量,行事也就更果决些。”
“原来在方姨娘心目中,我和大哥都是不讲理的。”顾云听笑吟吟地从屋外进来,身后跟着用帕子掩着唇角的苏晴娘。
“这个‘理’常理的理,而非道理的理,方姐姐的这个‘不讲理’说得准确得很。”苏晴娘笑得狐狸眼弯弯的,媚眼如丝,格外妖娆,看起来比方氏的风情万种要轻挑一些,但看久了也不会令人生厌。
难怪是受众人追捧的花魁娘子,若是没点特殊的气质,光靠一张脸恐怕也是不行的。
“方姐姐可好些了没有,姐姐这一病也是因我而起,对不住了。那些婆子平日在江心阁里作威作福惯了,下手只怕是没个分寸,方姐姐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为好。”苏晴娘又道。
“不碍事,已经请过大夫了,也上了药,不必在意。”方莺唇角微弯,左颊上也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府里的丫鬟婆子没能管好,是我的疏忽,等我这病稍好些,再给你挑几个新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