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么,总是这么一种自相矛盾的东西,难听的话说着说着,自己就打了自己的脸。
听来当个趣儿也就罢了,总不能真挂在心上,反倒让这些长舌妇得逞。
顾云听边搓着衣领边想着,抬眼瞧见,对面的杨筠宓垂着头闷不做声,却有眼泪垂落坠入盆中,混进了掺着皂角粉的浑水里。
有人没脸没皮的不把这些风言风语当成一回事,却也有些人每每听见这样的话,心底繁复被自己撕扯、好不容易才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就会再度被恶狠狠地刮开,弄得血肉模糊的,直接疼在心尖上。
这些人的话原本也就是因为顾云听做的活轻而起,没成想没对顾云听起什么作用,反倒中伤了杨筠宓。
啧。
顾云听垂眸,拎起小木棍拍打着盆中的衣裳,她手没几分力,却很清楚怎么打才能花最少的力气制造出最大的动静来。
“嘭、嘭、嘭!”
不远处正歇着看人砍柴的管事嬷嬷顿时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一眼瞧见那些围在一起偷懒说闲话的女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沟壑越发深邃起来,抄着一根藤鞭就过来了,骂骂咧咧地抽散了那些人,道:“成天就晓得偷懒嚼舌根,上辈子可是长舌的吊死鬼投胎?这么清闲,进了宫就把自己当娘娘了还是怎么,干点活话比谁都多,做的事比谁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