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琉璃目映着晴空烈日,浅成一种冷冽淡漠的颜色。
宫女们都呆愣了一下。
李静许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气急败坏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云听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老太后赐的手牌,众人入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上宁宫的纹样自然是认得的。
说白了,在场的众人就算当上了淑仪、婕妤,归根究底,只要是妾,就还是祁国皇族的奴才,只是地位高低的区别罢了。谁让大祁妾室身份卑微?就算是在祁皇宫中,也是不例外的。老太后身边亲近的人,无论如何她们都不敢招惹,虽说同室为奴,身份上也算是平起平坐,可她们一年半载也未必能见祁帝一面,而顾云听却时时都陪在老太后身旁,要是说些对她们不利的话,她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上宁宫的大宫女之位空缺了多年,要不是这块手令不可能作伪,她们绝不会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势单力孤的少女会和太后娘娘关系匪浅。
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地位都非同寻常,若是奉命办差,总会带着一些底下的小宫女小太监做帮手,哪儿有像这样只让一个小太监带着出门的?
那认不出也很正常啊!众人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底都慌了起来,一想到自己从前没什么盼头、将来更黯淡无光的日子,顿时心如死灰,看向李静许的眼神也变得不怎么友善。
谁能对把别人往死路上推的家伙和颜悦色?
顾云听目光凉凉地扫过人群,落在瞠目结舌的李静许脸上,轻嗤了一声,俯身拾起被打翻的食盒和补品,等尽数收拾妥当了,才起身,幽幽地道:“今日顾某尚有公事在身,恕不奉陪,如果李美人还想‘叙旧’的话,不妨改日。”
她说着,装模作样地一礼,拎着小太监越过众人,直到消失在女人们的视线之中都没有听见谁再多嘴的。
“顾姑娘这么说,恐怕会被李美人记恨的,”小太监怯怯地提醒道,“李美人近来颇得陛下恩宠,要是她在陛下跟前吹耳旁风,顾姑娘您会有麻烦的……”
他小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