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医术也不过如此,人还不是死了。”柴房外响起夏尘冷嘲热讽的声音,慕凌君不想理会她,紧紧握住那已经冰冷的手,泪还是自眼眶滑落,滴在那煞白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清晰的泪痕。
‘对不起’慕凌君始终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句,缓缓松开那冰冷的手,转身离去,一切已经无法返回,她没有回头路,有的只是不断前行。
夏尘愤怒的注视慕凌君离去,眸子厌恶的瞧了眼已然死透的恋莹。
在药庭已经呆了两日,她始终都是默默的整理草药,日出拿出来晒,日落收紧药房,似乎所有的事情已经回归平静。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有多痛,有多难受。
夜风凄凉,徐徐的清风席卷了地上散落的草药,带起一丝微苦的气息,暗淡的月光倾洒而下,将药庭映射的如同一片孤寂的岛屿。
慕凌君在药庭转了一圈,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草药,便回到台阶处静静的坐着,仰望天际,她好像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望着夜空发呆。
远处渐渐传来一声极微小的脚步声,若不仔细听会以为是夜风席卷枯叶所发的声音。
她微微侧头,望着夜幕中渐渐朝她而来的人,孤寂的心渐渐平静,“你来了。”
“嗯。”淡淡的声音自他唇畔中溢出,他坐在她身侧,侧首望着她平静的面容。
“有事吗?”她侧首对上他的视线,平淡的问出声。
秦然微微蹙眉,察觉到她话中的疏离,紧了紧搭在膝盖处的手,转头躲开她平静的视线,“夕墨让我告诉你,说四爷不会在阻止你与兰嫔妃见面了。”
慕凌君一惊,这萧劭云什么意思?
前一刻还为了她私闯雨吟宫差点杀了她,这一刻又不再阻拦。
她仰首望着繁星点点,心绪逐渐清明,是不是因为她离开了掖庭的原因?
她不想去追究答案,有些时候,装个糊涂也未曾不是好事。
可是有件事她想要搞明白,转头紧紧的凝视秦然,“那个宫女是不是因为我而死的?”
秦然一怔,回避她的视线,也仰望着天空,淡淡道,“慕凌君,这算是我对伤你那夜的补偿,她不是因你而是我。”
“你……”慕凌君震惊的望着秦然平静的面容,紧了紧袖中的手,抿紧唇畔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是萧劭云,没想到竟然是秦然所为,可是怎能是不因她,若不是她想尽快进到太医院,那个宫女也不会死。
“慕凌君,主子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对你,我只会帮这这最后一次。”他转头凝视她,似乎想要看透她心中所想。
慕凌君转头避开他的视线,唇畔终是溢出苦涩,“我会因你的帮忙而对那个宫女愧疚一辈子,我……宁愿你不曾帮我。”
秦然听闻她的话,眉宇紧蹙,搭在膝盖的拳头紧握,“慕凌君,这是你必须要承受的,别忘了你是谁。”
慕凌君苦笑,将头垂在环抱的臂弯里,眼眶有些酸涩,可是她哭不出来,她知道,她是谁,却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