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容有“隐疾”。
这是整个b市上流圈子人尽皆知的秘密。
温家原本兄妹有三人,温世钧,温世尧,温月。
十五年前,温家星海湾别墅意外失火,将年仅二十岁的温世钧活活困死,自此宋清容就有了精神障碍,一直在星河疗养院静养。
前几年病情控制得当,温封裕便把她从疗养院接回家居住,找了私人医护团队跟踪护理观察。虽然她与以前相比,性格是冷淡了些,但是一切行为均已恢复正常,慢慢也能融入家庭生活之中。
直到今夜,是三年来第一次发病。
极致混乱的现场,奔涌的人群嘈杂不已。
静默而立的男人眼波平静,看着烛台一寸一寸落向自己。
就在转瞬之间,没人来得及阻止。
严令姜当场昏厥,多瑞放声大哭,手足无措的温月尖叫连连,温封裕吼叫着制止。有胆小的女人,闭紧眼睛投进身侧男伴怀里。
“咣”的一声,是空心的金属物件击打骨骼后,发出的轻微震颤声。
回过神的众人,看清被重物砸中的女人时,再次愣住。
几乎是一秒钟发生的事,快到只看见一抹艳色划过。
但是他,看得真真切切。
甚至很久以后,回忆起那一晚,还能清晰地描绘出每一个细节。
那个女人,长发半束,穿着身红色高定长裙,一字领的设计,小小露出些优雅的锁骨,衬得肌肤是欺霜赛雪的白,腰间的水晶腰带,轻轻一束,锁住盈盈腰身,不规则的纱质下摆,随着奔跑带起的风,一层一层张扬散开。
像一朵英伦玫瑰,天生便带着无可比拟的曼妙丰采。
她总是这样,不知收敛自己的美。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水晶腰带垂下的金属穗子,晃动时清脆的碰撞音。
这世间女子,风情千万种,但此刻,在他眼里,只容得下那一个。
这样说,或许并不准确。
似乎,从很早起,那个受尽委屈,躲在后台哽咽地啃着面包就着水,上场后却依旧笑靥如花的姑娘,已经在心里安营扎寨,再也不肯离开。
私人医护很快赶到,给癫狂中的宋清容注射了镇定剂。
温封裕将老母亲送往房间休息,管家周忠轩召集宾,做紧急事件善后处理。
一场精心策划的晚宴,最后落得个鸡零狗碎。
温世尧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半空,想抱起脸色惨白的女人,却不知怎样下手,才不会弄疼她。
黎昕轻“嘶”了声,动动肩膀,头从他胸前抬起,看着面色凝重的男人,干裂的唇角扯出抹笑,“还真有些疼。”
“什么事都敢往上凑,”长眉蹙了下,温世尧语气不善地开口,“活该!”
声音仿佛是声带摩擦过后,直接从喉咙溢出,喑哑的不行。
“我是喝多了,要不怎么会傻到当人肉盾牌。”
黎昕重新将头往他怀里靠,温软的语调透着股乏力,“再不叫人,你可能就要考虑续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