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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檀焦急地看着独自坐在亭子里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今天她一回来就坐在那里,白天看水,晚上望月。古三中午时过来给她看伤,顺便给她带来了药膳。她就静静地配合着,吃完饭后就让人回去休息。傍晚辛公子来过,劝慰无效后也只能陪着她吃完了晚饭,然后将一件披风加在她身上,宽慰了几句后面带担忧,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入夜后古三又过来了一趟,他难得的重拾了他刁蛮的性子,大声的说了几句她这样是对身体不负责的话。可她只抬头跟他搭了一眼,他就蔫了。之前古三或许还能顶着朋友的名头跟她吵上几句,可现在他已经许给她了,有庄主和妻主两重身份在那压着,他也不敢狠劝了。更别说她那双断惯生死的眼,平日里温情含笑的还好,一冷下来,能让人心里发抖,活活打颤。
在她身边两年,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伤感,他也很想上前去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静静的站在角落,心里干着急,更深露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可能受不了。
正发着愁,就远远地见三小姐过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走到亭子里,坐下。
“老大,我听说你在此赏月,特来给你助助兴啊。”往依将酒放在桌上,借着错身坐下的功夫瞄了往惜一眼。她的视线是向着清月,目光却像是脱开了时空,不知望到哪里去了。
往依微微摇了摇头。她这姐姐,天生是个执掌杀伐的命,却偏偏又是个多情种子,因此生了许多的不痛快。特别是这几年,身边的事越来越闹心,她心尖上的人又不在了。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只好陪喝陪聊,让她舒舒心了。
“来,老大,”往依拿起一壶酒,打开酒封,递到往惜手里“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妹妹我陪你喝个痛快。”说着打开了另一壶,自己喝了起来。
往惜坐了这么许久,心里也想开了一些,不过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罢了。她收回心思看了看自己喝得十分起劲的老三,鼻尖一嗅,酒香四溢,便将酒晃出味来,拿近了些,想细细的品一品。没想到还没等她闻个明白,手里的酒壶就被人抢了去。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跪在自己身前,双手拿着那壶酒,用略显低哑的嗓音说到。“主人身上有伤,不宜饮酒。属下逾越,请主人责罚。”
“我只是觉得这酒不错,想闻闻香气,没想喝。”还从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从自己手里夺走东西,往惜看清身前跪着的人,想想他的动机,倒不愿怪罪他了。“我身上有伤,还如此不顾及身体,让你们担心了。”她想起今天的事,倒是真诚的道起歉来。
杨檀一直注意着亭子里头的人的一举一动,见往惜拿了酒往嘴边凑,心里只剩下有伤在身不宜饮酒这一句话,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夺下她手上的酒壶。直到被酒壶里泛起的酒滴打到脸颊,才反应过来,规矩的跪下请罚,等候发落。谁知,主人不仅没有半句责备,还说出了“让你们担心了”这样的话。杨檀一时间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身体早过大脑做出反应,本能的涨红了脸。杨檀这才感觉到,这话似乎让他心里一热,仿佛刚才做的并不是多不敬的事一样。
往依发出“啊”的一声,以此来减弱烈酒给喉咙带来的焦灼感,并让酒香冲回鼻腔,之后才说到“老大你回神了就好了。我未来姐夫亲自到我那去要我来帮忙劝你,古家那三小子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说着还瞥了一眼垂着头的杨檀,“你瞧他们一个个的,多关心你啊。你不该好好补偿补偿他们?”
三小姐怎么这样子说?自己怎么能和辛公子和古三一起称“他们”呢?杨檀本就涨红的脸又烫了几分,连带着脖子和耳朵都热了起来。他使劲低了低头,生怕感受到主人的目光。
往惜知道他的性子,不愿再让他为难,便接过酒壶放到桌上,对他说到“起来吧小檀。”
“是。”杨檀如蒙大赦,抱拳施礼后立马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怎么还叫小檀?”往依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对这个疏远的称呼表示不满之后,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看了杨檀一眼,拍了拍往惜的肩膀,“老大,不如怜取眼前人啊。”说完,拿起另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离开了栖凤院。
往惜看着她不羁的背影,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难为自己这个放荡自由的妹妹,总要在自己心情不好时逗自己开心。也还好有她陪着,这些日子也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她目送着她拐过月门,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了眼,一转身,瞥见了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夜色里的杨檀。
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的脑海中这才响起老三刚刚说的话。
是该想想他的事了。往惜想着,微抬起前臂向他招了招手,吩咐到“过来。”
杨檀正被主人的那个“你们”和三小姐的那句“眼前人”闹了个小鹿乱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主人才好,只悄悄地往暗的地方挪动,让主人注意不到自己才好。
自然,他没有成功的使自己变透明。他听见主人开口,再三确认她叫的就是自己,不得已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向主人的方向挪了一小步,然后,站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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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往惜看着这副模样,浅笑出声。这小子到是比那个人脸皮更薄,竟显得有些可怜。
“再走进些,陪我说说话。”她又说到。
“更深露重,您身上又有伤,还是不要在这坐太久的好。”杨檀心里记挂着她的身体,又想找借口离开她的视线,这一句心中所想便立时脱口而出了。
这小子跟脚下筑了泥一样,往惜心里想到,既然他不愿亲近自己,那就算了吧。她抬头看了看已有西倾之意的月亮,确实也已经不早了,还是回房去吧。她伤在左腿上,心知用不上力,便双手撑着石桌借力使自己站起身来,谁知坐得久了腿有些不听使唤,脑袋发重竟有些重心不稳,退了半步后才勉强算站直了。只是一双手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将好不容易站稳的她往左一拉,她整个人重心一下子载到了左腿上,伤口突的一疼,估计是又裂开了。
她皱着眉忍着疼刚想出声说杨檀几句,却见他也蹙着眉又红着脸抿着唇一副十分自责模样,倒也不愿怪罪他了。这木脑袋,扶个人都不会,也真是傻得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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