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水。”刘总把杯往左幼跟前推了推。
左幼跟刘总道了谢,正想着怎么开口,刘总先说道:“左小姐,下面这些话其实电话里也能说,但我想还是当面说的好。”
左幼有点不明白刘总的意思,她面现疑惑,刘总并没有让她疑惑太久,斟酌着词句说道:“左小姐要是想找工作为什么不去林氏?别误会,我不是要打听你的私事,只是,我个人是很欣赏左小姐以往的作品,要不然以前也不会没搞清情况就去挖人。”
刘总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后,接着说:“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如果还想在这个行业里干,恐怕光投简历,或者像现在这样毛遂自荐是不成的。”
左幼越听越迷惑,忍不住问:“刘总,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
“前几天,林总请了次客,来的人都是设计行业里一二梯队的,我有幸也受邀在列。”说到这儿,刘总看了左幼一眼,才接着说:“所以,找工作的事,左小姐还是应该在林总那下些功夫,他开了口,你应该根本不需要毛遂自荐,就能找到合适的岗位了。”
话已至此,左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比起那些走完程序却音讯全无的公司,她还要感谢刘总坦诚的告之,要不自己还蒙在鼓里。
现在她终于知道,林端为什么忽然痛快的答应了,原来是背后做了手脚。
左幼也没有太惊讶,在她发现自己对林端的认识有着巨大的偏差时,像是从幻觉中苏醒过来一般,左幼发现了很多以前跟林端在一起时的细节。
比如,在鹰梢村上学的时候,跟左幼关系最好的男同学姚霖,在高中的时候,忽然以学业为重而疏远了她。
当时左幼虽然伤心但还是理解了姚霖,就在她以为大家都考到了心仪的大学,可以重拾友情的时候,姚霖拉黑了她的一切联络方式。
左幼不解,伤心了好一阵子,那段日子莫启珊也跟着一起骂了姚霖好久。
直到她对林端的信任崩塌后,此事件的一些细节突然清晰了起来,左幼回想姚霖那段时间的种种表现,以及最后给她发的几条短信的内容,都在暗示她,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尤其是拉黑她之前的最后一条短信,隐隐有让她不要太轻信别人,提防身边人的意思。可那时左幼一心陷在好友要与自己散伙,不再同路的伤心中,以为只是临别赠言,根本没有听出姚霖的言外之意。
后来懂了,明白了,也晚了。林端对左幼偏执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允许异性朋友围绕在她身边。姚霖中学时混沌,到高中时面对林端明里暗里的威胁,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对自己前途最有利的选择。
左幼在明白了一切后,站在姚霖的立场,他与自己、莫启珊铁三角般的友情固然重要,但还是重要不过自身的利益吧。朋友还会有的,曾经相伴的经历不会消失,这样也就够了吧。
如今,林端只不过是对左幼所处行业的公司进行了些提点,比起当初逼走姚霖不算什么,左幼平静地接受了。
左幼谢过刘总,是真的感谢他,刘总最后和她握手的时候,也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你是有才的,右端不做了其实挺可惜的。我这个公司做到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做起来的,身上背着对家人、员工的责任,林总发话,谁敢不听呢,左小姐别怪我啊。”
刘总还记得,席间,林总提起自己家事,看似云淡风轻:“请各位来,是对大家表示感谢的,家里人不听话跟我闹脾气,不肯在家好好呆着,倒是给各位添了麻烦。我想着,让她去闯一下也好,知道外面没有家里舒服,自然就会收收性子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当场就有表态的,回去后关心下公司人力部门最近招人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提点下属,好好走完流程,客气地婉拒了。
刘总是欣赏左幼的,显而易见她与林端的关系出现了问题。一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在云市连个家都没有,林端若不想庇护甚至起了教训之心,那她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刘总是有些同情左幼的,这也是今天特意跟她面谈,透个风给她的原因。
与刘总道别后,左幼走出奥云公司,直接去了莫启珊家。莫启珊在公司附近租的一室小独单,左幼一直有她家的钥匙。
说来她天天住在品泊园,却没有钥匙,每次回去都是按门铃,李婶倒是把以前的那串钥匙拿给了她,说是一直等她回来给她留着呢。左幼没拿,说不需要,李婶虽然满脸不认同,但也拿她没办法。
莫启珊在上班,明天才是休息日。左幼进屋后躺在床上,内心的平静与安全感是品泊园那张大床给不了的。
其实真论起来,品泊园唯的一变化就是那张床了。先前她逃之前,那张床的四角是有四根法式雕花柱的,放床幔用的。床幔的厚重流苏绑在上面十分结实,当然捆人也是。
这次回来,床换了,柱子没了。可能林端也觉得那段记忆太过不堪,刻意抹去了一些痕迹吧。
可就算换了床又有什么用?左幼的恐惧从来不是那张床给她的,而是实施行为的人。
这几天她的睡眠一直都不好,林端一开始跟她一样,无处宣泄的欲望顶得他同样睡不好。可最近这两日,他找到了解决办法。
只是委屈了左幼,被动地了解了很多令人脸红的新奇形式。左幼真是毫无办法,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她还是抗拒的。她的那些推拒在林端那里如蚂蚁撼树,唯一的作用就是平白给他添了情趣。
第11章 左幼的性格注定会被林端……
此刻躺在莫启珊的床上,左幼心一松,睡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天都暗了。左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发现都八点多了。
慢慢想起这是在莫启珊的家里,左幼开了灯,也想着给莫启珊去个电话,问对方是不是又加班了,要不要给她准备宵夜。
通话记录里一串未接来电,竟然没把她吵醒,可见睡得多死。仔细一看都是林端的来电,左幼想不通,她完全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林端明明知道她在哪,为什么还要打电话来查岗。
左幼决定还是先回林端的电话,不把他料理清楚了,不敢跟莫启珊做约定。
电话一通,她就听出林端的不悦:“几点了还不回家?”
左幼:“在珊珊家睡过头了。”
林端:“我派人过去接你,赶紧回来。”
“是有什么事吗?我今天有点累,不想折腾了,可不可以在珊珊家住一晚,她明天歇班。”左幼真的想休息一晚,最近林端也不出差,天天面对他,左幼的精神一直得不到放松,在莫启珊这里的轻松令她留恋。也是因为太想留下了,左幼下意识地放软了声调,有了以前求林端时撒娇的味道。
林端那头一顿,左幼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稍许听他说:“就一晚,明天中午前回来。”
左幼乘胜追击:“晚饭前回吧,我好久没跟珊珊逛街了。”
“最晚晚饭前回来,我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知道了。”左幼挂了电话后,有一种假期第一天的心情,她一下子下了床,一边去卫生间准备洗澡,一边给莫启珊打电话:“珊珊,你在哪?”
莫启珊果然在加班,左幼跟她约好去公司楼下接她,两人去吃宵夜。
卫生间的浴房里,浴球滑过肌肤,右下腹的位置,一道疤横在那里。左幼不在意地滑过,她已经能坦然地面对它了。
接上莫启珊,两个人去了大排档。两个人感慨,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一起相约吃夜宵的经历了。
刚来云市上大学时,哪怕有宿管,左幼与莫启珊也常常不遵守,偷溜出来吃宵夜。后来毕业了,彻底自由了,这种日子反倒没有了。
“所以,那时候我差点与你绝交,不是因为你不出来陪我,而是因为气你的糊涂。就因为姓林的不希望你晚归,希望一回到家就看到你乖乖等着他,你就真听了他的,每天过得像个望夫石似的。”莫启珊又开了一瓶啤酒,给自己与左幼都满上了。
左幼一口灌下半杯:“那时就该知道这不是爱,是把我当宠物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