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暖,是妥帖安静的,似春日午后的暖阳,斜斜的照过雕花的窗,窗内花影摇曳,笑声似银铃一般,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轻轻摇响……
云北溟有片刻的恍神。
他下意识的在记忆里搜索着,然而,那些记忆久远得像发生在上一世,又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想像。
他轻叹一声回过神。
大厅里,冥羽等人正打算带肖猛回府治伤。
虽然被云北溟及时救下,但因为他的挣扎,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伤痕。
“王,你也回吧!”冥风走过来,“你胳膊上的蹭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没用药呢!”
“王也受伤了?”冥星一急,忙掀袖察看。
相比于对顾九的嫌弃,对于身边这些糙汉子属下的触摸,云北溟反倒不怎么排斥。
他摇头道:“皮肉之伤,不妨事,你们先送他回去,本王不急!”
他不急,身边的属下也就不再劝,沙场宿将,皮肉之伤家常便饭,除非重伤,一般小伤大家都不放在心上。
倒是顾九在那一掀间看到云北溟那血糊糊的手臂,咝咝的抽了凉气。
她是最怕痛的,别说被剐蹭成那样,就是肉里扎根刺,总要叫唤半天。
看别人痛,自己腕间的伤口好像也莫名有复发的迹像,她下意识的抚了抚手腕,然后,再次想起了云千澈。
那么美,那么暖的一个男人,就这么被封在了那个无趣的营府,她一肚子的话,要找谁去说?
顾九叹口气,耷拉着脑袋,想回房间休息,却被云北溟叫住。
“王还有事?”顾九少气无力的看着她。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云北溟问。
原来是起了好奇心。
顾九长话短说,答:“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告诉他,想死可以,但死之前,该还的债,还是要还的!”
“还债?”云北溟微怔,“什么债?”
“人情债啊!”顾九回,“我救了他,帮他找到你,还帮他解除误会,消除恶癖,我算他的小恩公,对吧?”
“他有那么……在意你?”云北溟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了!”顾九摇头,“我算什么啊?不过是萍水而逢的狱友罢了!他主要是在意自己的做人原则!他这人,知恩必图报,这点,王比我了解!我施恩于他,现在我这个小恩公深陷危急之中,他就算死,也得先帮完我再死,才算仁义!”
“当然了,相比我,王对他的恩德,更是比山高比海深,王如今还困守云京,强敌环伺,他撒手西去,岂不是不仁也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