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在朝政大事上,他从来就没有自己做过一回主。
当然,他也懒得去做主。
美人那么多,美酒那么香,皇室后宫之中,有趣的人和事太多,哪一件,都比枯燥的朝政有趣多了。
但这几日,皇帝陛下却委实被气着了。
先是他两个舅舅被处以剐刑。
这两位舅舅素来疼他,美人儿送了一拨又一耿不说,但凡有新奇有趣之事,必要带他出去瞧上一瞧,他瞧着外祖父母哭断了肝肠,心中惨痛万分。
这边心痛未解,又闻母后毁容,听着疼爱自己的母后每日里嚎得像杀猪一般,他简直是火冒三丈。
再不用说,后来听说母亲为了恢复容颜,不得已服用云千澈开出的解药,因此祸乱宫闱,弄得朝堂内外,一片污言秽语横流。
云安帝觉得很丢脸。
继尔,又觉得王府这兄弟俩,实在太过份了!
为人臣子,怎么可以这样?
这还有没有纲常理法?
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吗?
他这些年,是不问政事,沉迷吃喝玩乐,可是,他只是懒散罢了,并不是没有能力!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吗?
他今日,便要趁着这机会,好好的给那云千澈和云北冥立个规矩,让他们知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是真龙,逆鳞者,必诛!
云安帝在皇宫内卫及大臣的簇拥之下,坐在龙辇上晃晃悠悠而来,离王府五里地时,便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李荣华前去王府通报。
李荣华还没来得及前去,便被闻讯赶到的秦文才截下了。
“皇上,去不得啊!万万去不得啊!”他跪在龙辇前,阻住去路,“老臣叩请皇上,请皇上回宫去吧!”
云安帝皱皱眉,使了个眼色,命身边的内卫,将秦文才搀扶到一边,不要挡了他的道儿。
秦文才急躁不安,叩头不止:“皇上,不可,不可啊!莫说是一介臣子的弟弟成亲,便算是这臣子,皇上也没有必要前去贺喜!您这是降尊纡贵啊!您可是一国帝君啊!”
“好了!”云安帝烦躁摆手,“这些话,翻来复去的说了那么多遍,有意义吗?能解决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就要由朕出马!朕今日,就是要来这王府,给他们立规矩来了!”
“若要立规矩,就要召他们进宫,这才是立规矩的方法啊!”秦文才急得不行,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他就不该由着秦晚心来,让他把好好一个孩子,宠得什么都不懂,这将来若是他撒手西去,这江山不定是谁的了!
秦老太爷痛定思痛,生怕旁人看出这皇帝的幼稚单纯,遂长跪不起,一定要让云安帝回去,正僵持间,忽听一阵马蹄急响,竟是王府的人闻讯赶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云千澈和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