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是皇后娘娘宣云秀公主与我入宫赛巧。只是我迷了归途,不知道怎回去。」她仰着头看着他解释。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观察江行风。此人头戴金冠,生的如云似水,黑发如丝绸光亮,光洁干净地向后脑勺掼了个髻,将黑发收在金冠中,几缕青丝垂在额间,显得眉宇无限风流,双眼灿如盛放妍丽的桃花,挺鼻如山脊,薄唇轻抿,不怒自威,甚是好看。少女心思不免流露欣羡,便一脸呆头呆脑的模样。
「喔?那可真不幸啊,竟迷途至东宫附近。」江行风冷笑睨着少女痴傻的神情。自小他便知道自个儿的外貌酷似贤妃,慑人心魂,多少人想与他亲近,早已见怪不怪。
但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从他十三岁被立为王储,十七岁与北疆建立战功后,这四年来萧皇后没少了塞人进他东宫。每个女子都恰巧是冒失鬼,不是一下子洒了自己一身茶水,就是一下子扭伤脚踝在帐前,再不就是用计沾湿前胸方寸衣襟,急着对他投怀送抱。那些下贱的细作皆被他撵去浣衣局或涤尘处洗刷夜香。现在萧皇后,没招了?直接剥光了少女外衫,拦他的路?
「咦?东宫?距离远吗?我向来有梦游症,那要走多久回去景仁宫呢?」少女听不出江行风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再次问道。
梦游症?
看着这少女赤足纤纤如白玉温润,有些泥尘在脚跟,沾染雾露的单衣隐约显露的身段的确诱人,但是又岂能赛得过奉晴歌的身段?再者,此女演技太差,心中暗嗤,眼中的轻蔑之意更甚,怒气也打从心底冒起。
他冷笑,却以妖魅般勾人的温醇嗓音,慢吞吞、轻飘飘地在少女耳边吹气,轻声问道:「是吗?你叫什么名字?我派人送你回去。」
少女见他如此勾惑人心的微笑,羞红脸、愣愣地回道:「行歌。」
晴歌?!哪来的蠢人!?
江行风错听少女竟自称晴歌,不禁怒气勃发。
敢情是勇气可嘉,桥段安排的极妙,连奉晴歌的名字也一并复制?!他与晴歌的放浪形骸大抵都在皇后掌握之中,但轻慢地安排少女,来个织锦园巧遇,就为了爬上他的床,握住他的把柄,拉他下马?
江行风杀意陡升,猛地伸手掐住行歌下颚,捉住她的腰。行歌受惊,羞耻惊慌交加,不断地扭动,她勉强张口,终于字句在被掐紧的双颊迸出:「你干什么?好痛,快放开我…」
江行风看着行歌,眼神绝情冻人,语调如寒冰落屑,幽幽冷冽地说:「用梦游症这招,是有些新意。不过,你的演技太别脚,如果想要爬上我的床,可以直接梦游至我的床上!你直说,我可以直接干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第二次!滚回去!」
他倏地放开行歌,怒道:「李春堂,送这蠢货回皇萧皇后那。」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行歌踉跄跌落地面,整个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邪佞的话语,惊惧地颤抖起来。她做错什么,为什么他怒气冲冲,这般羞辱她?披着他的外衣,外衣传来他独特的薄荷香,她竟觉得如入冰窖,外衫碰触身体之处都如同冻伤般寒痛,急急地将江行风的外袍甩在地上,不敢碰触。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狂拍单衣,就怕沾染了他那狂暴邪佞的味道。
「秦姑娘,小的送您回宫。」
一声细细嗓音吓得少女回过头,发现雾中隐着一人影。
「你认得我?」秦行歌惊惶地问着那个名叫李春堂的太监。
李春堂并没有回答,仅是点了点头。他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未替她辩解。只是猫着腰,捡起地上衣袍,垂着头看不出神情。把江行风的外袍再次递给秦行歌。
「啊,我不要穿!」秦行歌急急摇头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