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采领命而退,裴溪故却慌了神,忙从她的膝上退了下来。
他往宋栖迟的腿边缩了缩,恨不能躲在她的裙裾后头,小声哀求道:“殿下,奴还未穿衣裳……”
他的身子,只能给宋栖迟一个人看。
叫他这般不着衣衫地出现在旁人面前,他是断断不肯的。
宋栖迟这才记起少年是刚脱了衣裳的,她自然也不愿他这副模样被别人瞧见,可眼下傅衍之已经走到了殿门口,一只脚将将迈过门槛。
她连忙撂下手中药瓶,伸手扯过床榻上自己刚刚脱下来的水红色外衫,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傅衍之一进殿便撞见了这副情景。
墨发雪肤的少年跪在红木脚榻上,紧紧依偎在宋栖迟脚边,水红色的纱衣笼住他清瘦身子,凌乱衣裳自他腰间软软垂落。
少年紧抿着薄唇,纤细手腕从纱衣下伸出,扒在宋栖迟的膝上,如一只温顺的猫儿乖乖趴在主人膝头。
那薄薄红纱下,少年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
低垂着的凤眸含着讨好般的乖顺,修长手指轻轻勾着她的裙,一下一下,似猫爪般挠着人的心。
傅衍之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人儿,他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
尤物。
天生勾人的尤物。
他被少年惊艳,错愕地站着,一时间竟是忘了行礼。
宋栖迟见他一直盯着裴溪故看,以为是那件外衫没有盖好,情急之下忙伸出手去挡住了少年的脸。
大红色的衣袖覆住裴溪故的脖颈,少女的纤纤玉指挡在他的侧脸前。
宋栖迟不安地看了傅衍之一眼,生怕自己挡的不够严实,干脆伸手抚上少年柔软的发顶,将他的脸扳向怀中。
而后她才安心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傅大人来了。”
傅衍之回过神来,忙拱手行礼:“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他的目光落回几乎窝进宋栖迟怀中的少年身上,静默许久,终于斟酌着开口问道:“殿下,这少年……便是楚梁送来的那个寝奴么?”
“是。”
宋栖迟如坐针毡,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是盼着他赶快走,便追问道:“傅大人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她的手停留在少年的发间,柔软光滑的发丝钻入指缝,宋栖迟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好乖。
宋栖迟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只雪玉猫,它乖乖窝在怀中的模样,总是令她忍不住抚摸怜爱。
感觉到少女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裴溪故愣了愣,还是微微直起了些身子,乖顺地蹭着她的掌心。
这些细微的动作被傅衍之尽收眼底,他眼眸黯淡了些许,微微蹙眉。
宫中人人皆知,清宁长公主身边从不留寝奴伺候。
可这少年,似乎当真是令她喜欢的紧。
少年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掌心,肩膀上下起伏,身上红纱滑落几寸,露出后颈处一片白嫩的肌肤,说不尽的香艳动人。
傅衍之眼底愈发幽深,沉声道:“陛下让臣来知会殿下一声,这个月入寺祈福的吉日已经定下了,就在明日。明日一早,臣会亲自来清宁宫接殿下,护送殿下上山。”
自她及笄之后,宋鸣每月都会请宝华殿的师父择个吉日,让她入寺为国祈福。
这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宋栖迟听了之后只淡淡点了下头,抬眸应道:“我知道了。”
按着规矩,傅衍之传完了话便该立刻告退离开,可他不知怎的竟没有挪动脚,仍是有些怔愣地望着宋栖迟和伏在她膝边的少年。
她从不留男人在身边伺候,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她竟破例留下了这寝奴,难道她真被这贱奴勾了魂儿去不成?
傅衍之静默地站着。
而此刻,裴溪故整张脸都埋进了宋栖迟怀中,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贴着他,清甜体香包裹着他的鼻尖。
许是在她怀中窝的太久了,裴溪故的呼吸有些艰难,脸颊亦渗出了细密汗珠。
可偏生殿中站着的那人似乎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只得挣扎着挪过脸,凤眸微微抬起,呢喃着唤了句:“殿下……放开奴可好?”
第7章 祈福 “心中无上的神。”
宋栖迟这才发觉怀中的人儿已出了不少的汗,连忙将锢着少年的手挪开了些。
见傅衍之还站在原地,宋栖迟不免有些着急,话里也带上了几分催促的意味,抬眸问他:“傅大人还有事?”
傅衍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失了礼数,忙低头道:“属下这便告退。”
他匆匆离去,宋栖迟终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总算走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