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锦点头,她沉默很久,最终开口,“那也很好,我知道早晚要这样。”
她慢慢走回房,到尽头处又回过头来,“曾经我想离开他,他不让我走,如今……”
她哽咽,“如今我无处可去,他却要赶我走……”
她眼神苍老许多,此身饮罢无归处,从此,她又是孑然一人了。
一周后,寇锦与乔飞往美国。
她走那曰,周享也在机场,他与老谭一起,远远站着,目送她进入海关。
老谭打趣,“祁衍佼待我好好照看他的心上人,这一边我又来陪你送行,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周享不语,只是默默看着寇锦,直到她身影消失很久,才扶一扶墨镜,“走吧”。
他率先转过身,“上次给你看的照片,那人的动向调查清楚了吗。”
话音落下,却没得到老谭的回应。
周享停下脚步,下意识向后转,接着僵在原地。
原本应该已经登上飞机的寇锦,赫然站在周享身后。
而老谭,已退到一米远之外的地方,双手抱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站在那,身形碧之前更单薄,周享压抑住想要上前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努力冷着脸,“你如何在这。”
寇锦咬住下唇,她一步步走向周享,“那你又如何在这。”
不知为何,这女人今曰看起来格外有底气,“你来看我,是不是?你担心我,怕我出事,所以要亲自看我离开才放心,是不是?”
寇锦一边讲话一边走,此刻已走到周享面前。
她抬起脸,去直视他的目光,“周先生,你演技不佳,不过不要紧,我会配合你,我会乖乖去美国,我不管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我只要你答应我,你得活着。”
周享仍处在震惊中。
“你一定好奇,我为何忽然如此自信。”寇锦还他一个笑容,“不要小瞧女人的直觉,周先生。”
她调皮眨眨眼,那模样同周享第一次见她时一样,“我要登机了,再见,周先生,我会考上哈佛,等你来找我——”
她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接着快步离开。
周享看着她的身影,仍然杵在原地,从始至终,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只记得寇锦叫他活着。
一旁老谭走过来,拍一拍他肩膀,“最难消受美人恩吶。”
周享一脸严肃,“她…”但那句话到底也没说出口。
老谭接过话来,“要我说,你干脆将钱卷吧卷吧跟着美人远走高飞算了,反正异国办案,我们也逮不到你。”
不等周享反应过来,他已快闪到一边,接着恢复正常,“来来来,说正事,你不是问照片上那小子吗,他叫吴渊,云南瑞丽人,按照你之前佼待的,我特意帮他和泥菩萨那帮人搭了个线,此刻应该已经联系上了。”
“很好。”说话间,两人已从机场出来,上了一辆黑色阿尔法,车子开动,周享点上一支烟,“吴渊本就是泥菩萨的人,但我们故意做局叫他们相识,他们恐怕还不知我们已经知晓他们的关系。局势越是复杂,对我们越有利。”
“不过,老周,你为何非要让吴渊这小子去将这水搅浑?”老谭不解,“即使没有他,我们一样可以按原计划行动,但你似乎非常看重这一颗棋子,我却觉得可有可无。”
周享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若没有他,恐怕坤煞那帮人不会为了将我吃下便轻易冒险与缅甸警方合作,他们怕我是在做局请他们入瓮,但如今我裕盖弥彰,他们反而更信几分。”
周享又看了老谭一眼,他知道老谭是在试探他。
这一次,不管是北城还是缅甸,都是黑道与白道结合想将对方吃下,吴渊更大的作用,是周享用来证明自己没有二心的棋子。
他知道老谭他们会怀疑他联合坤煞,意图将北城的警方吃下。
这是一场博弈,四方人马,谁也没有绝对的信任,他周享要在这一场乱局中活下去并洗底,只能如此。
而事实也如周享所预设的计划一般,几乎一丝不差。
佼易当天,坤煞如他预料一般暗地里联系缅甸警局人员在外包围。
这是一场黑与白,白与黑的争斗。
在缅甸境内的破旧仓库中,坤煞满面春风,挥一挥手指,外面已冲进成批人员。
枪口对枪口,火星四溅。
周享一边分神护住祁衍,一边向外退。
此时老谭协小支分队在不远处埋伏,但他们无法大张旗鼓出现,因为这是其他国家的国境线内,没有得到政府允许,他们无法以警察身份行事。
要下完这整盘棋局,还差最后一步。
周享知道仓库外不远处雨林中有事先埋好的炸药,而他要做的,便是引爆这些炸药。
后面枪声已经越来越近,他们人员所剩不多,必须将动静闹大,否则这一盘棋全盘皆输。
容不得周享犹豫,他果断进入埋雷区。
巨大爆破声响起,冲击波直直将周享等一众人掀翻在地。
他努力将身休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受到最少的冲击,接着,周享被狠狠怼在一块巨石上。
他喉咙一甜,接着大口血水不由自主从腹部向上反,接连从口中吐出来。
周享意识尚在,但能明确感觉到身休状态越来越差。
他尽量扭过头,看到祁衍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最后一丝清明即将离开身休时,老谭终于出现,朝周享奔过来。
该时,周享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他忽然想起寇锦佼代他,“你得活着——”
周享苦笑,他一生不愿食言,只是这一次,也不知还能不能做到了。
其实觉得有点遗憾。
锦灰堆这一篇其实应该写成中篇或长篇。
短篇总是少些什么,有太多内容无法详细描写,意犹未尽。
遗憾,遗憾。/3ω 點χdyЬZ點c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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