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小声,说给自己听。幼年起难过时融野就有爱念叨的毛病,念叨出来好像就好受些。她本就有病,本就不算个正常小孩。
“我不难过的,一点不难过……”
没等走出屋子,她猛提一口气,提不上来,泪遂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坠。
她一片赤诚几次遭轻视践踏,她不懂,也不想懂了。
“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吧冬冬,你吃得饱睡得好,我也就别无——”
“买了鲍鱼,你不吃么。”
但闻纸门那头的人语,驻足后融野抹泪回首:“我不吃,你吃吧冬冬,你都吃了,我不会跟你抢的,你都吃了吧。”
“你不在,我吃不下。”
这话纵是笨如松雪融野之辈也听得出假来。
“是我不好,一时气急了冲你发火。若我在你处尚有可原谅的余地,你就留下吃饭,若无可能……”
胡乱揩泪,融野速整衣襟,“你在跟我道歉么,冬冬。”
“我在承认懦弱的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我负了你的心意。”
歪个头,融野听着这两种说法也没哪里不同。她郁怀一清,再不淌眼泪再不腹诽小河童没良心了。她哭得往往匆匆,好也只在瞬睫间。
足袋慢蹭,融野往纸门近处挪身:“那,我能进去么,你的闺房,我不好随便进的。”
“我的穴你都进了。”
“那也征得你同意才——冬冬,勿说刺激我的,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那你别进来了。”
门启门关,融野走进寝屋,“我进来了,冬冬。”
这话她们赤身裸体抱在一块时松雪融野也说过。
一些没有也无所谓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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