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娘被一双双眼睛瞪着,顿时有些慌了,她强行镇定下来,嚷嚷道:“你们真是太无知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正在帮的女人,是一个不干不净的破鞋。”
话音刚落,林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拼命地往林母的怀里钻。
姜瑶看着,连忙走过去安抚她。
“你给我闭嘴。”陆彻咬牙切齿地说。
妇娘看自己扳回一城,顿时腰板都直了,正想说话的时候,姜瑶又站了起来,她双手交叉环胸,站在妇娘面前,气势十足地说:“作为流氓犯的亲小姨,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说话?我要是你,都羞得不敢出门了,你这么能,看来是恬不知耻。”
刚刚去安抚林芳的时候,林母小声告诉姜瑶,这妇娘是陈双莲她妹陈双月。果然是亲姐妹,一样地坏透了。
“你……”陈双月要气炸了,伸出食指指向姜瑶,却被陆彻挡住了。
“赶紧滚吧,再在这里闹,咱就去报公安。”有小摊贩在喊。
“滚……”
“滚……”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陈双月也怕了,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可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姜瑶叫住,“走之前先把这两扎菜的钱付了。”
“我凭什么要付?又没烂。”陈双月不服气道。
“都在地上滚了几下了,你说没烂就你买回去,反正被你的臭脚踢过也卖不出去。”姜瑶说。
“就是,赶紧买了,不然咱们就去喊公安。”农民兄弟附和道。
陈双月看着这群下一刻就要起义一般的农民头,也怵了,只能岔岔地说:“给我称一下,该付多少钱我付,一分钱都不会多给。”
姜瑶闻声,麻利地捡起两扎青菜,放在称上一称,说:“刚好三斤,一斤三分钱,一共九分。”
“九分,你这是抢钱吗?”陈双月瞪大了眼睛,“明明是两分一斤,你想趁机讹我。”
“我可没讹你,最近半个月蔬菜收成少了,贵了,今天大家都是卖三分。”姜瑶说着,指了指广大小摊贩,“你不信问问大家,今天的素菜是不是都是三分一斤。”
话刚说完,就有人大声叫道:“没错,我是卖三分。”
“我也卖三分。”
“三分就三分,一分都没得少。”
“……”
明知道这群农民头在瞎起哄坑自己,可陈双月只能认了,她气呼呼地从口袋你掏出九分钱,丢在了林芳母女面前,然后拎着两扎蔬菜,气呼呼地走了。
姜瑶把那九分钱捡起来叠好交给林芳,说:“没事了,把钱收好,跟婶子早点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谢谢。”林芳抬头,对一众给她撑腰的农民感激地说:“谢谢大家。”
“姑娘,客气啥,别管别人怎么说,为了自己,为了你妈。都要好好振作。”
“就是,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总会过去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林芳,她深受感动,也改变了她固有的认知。这世界可能有恶人,可大多数是善人。
林芳跟林母回去之后,也快到饭点了。
陆彻煮了番薯出来,姜瑶想着每人一条再加一两只茶叶蛋,中午这顿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咱们吃饭吧。”姜瑶正想把番薯掏出来,却听到陆彻说:“我给你去邮局寄信,你等等我,回来咱一块吃。”
“好吧。”姜瑶从斜挎包里面拿出昨晚给姜震写的信,还有一个小包裹,里面是陆彻坚持要寄的冬瓜干跟萝卜干。
邮局离这边也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寄信领信的人多,陆彻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寄好了吧,赶紧吃饭。”等他一坐下,姜瑶递给他一条番薯,没想到他从衣兜里面拿出一个纸包的东西,然后放到她另一只手里。
“什么东西呀?”这纸包暖呼呼的,姜瑶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两只包子,闻那香味,肯定是肉包子。
农民逢年过节都未必吃得上一顿肉,不可能有人能做肉包子出来卖,即使有其它渠道买到肉,也不敢这么做。整个县城,也只有国营饭店能买得到包子了。
“你上哪儿找的票呀?”姜瑶小声地问。
陆彻也小声回答她:“没有,里面的工人自己偷偷做了一写出来卖,不用票。”
“那不就很贵?”
“还成,两只的钱买一只。好了,趁热赶紧吃。”
“嗯。”姜瑶应下,拿了其中一只肉包递给他。
“不用,你都吃了。”陆彻三两下剥掉番薯皮,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姜瑶握着肉包的掌心热乎乎的,连带把她的心都暖了。这个男人可能目前所拥有的的不多,但他却倾其所有,把最好的都给她了。
她把包子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说:“我想吃个鸡蛋,吃不完两个包子,你吃半个。”
陆彻这才抬手,把包子接了过来。
卖到傍晚六点,姜瑶跟陆彻才收摊回家。这次比上次要晚,不是因为生意不好,而是凉粉比上次多做了四十斤。
多卖多劳动的结果是今天赚的钱更多了,姜瑶坐在牛车上认认真真数了一遍,今日一共赚了十六块零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