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家没什么亲戚要走,可过年这种日子能呆在一块,总算是开心的。
除夕这天一早,大家起了个大早,然后开始大包小包地往姜瑶的自行车后坐上绑。等会回去,她负责拉行李,陆彻则负责带老太太跟两小孩。
“你们这是准备回去了吗?”朱霞一早跑过来,见大门是开着的,就直接走进来。
“是哦。”姜瑶看到她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闲?今天不是回你婆婆家吗?”
“嗯。”对于回婆家,朱霞明显兴致不大,不过想起初二要回省城的娘家,她就非常兴奋,拉着姜瑶问:“我跟张东初二带彤彤回省城,他说陆彻那天也放假,你们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回去?”
“这个……”姜瑶惯性看向陆彻,他也听到朱霞的话了,便说:“看你,你乐意回咱们就回,反正坐汽车也不会很累。”他看她最近心情紧张,要是她愿意,去省城走走也好。
“行,那咱们初二一早就回来,然后跟你们会合,一起出发。”姜瑶说。
“那说定了。”朱霞乐呵呵,“我先走了,大家新年快乐呀!”
“大家都快乐哦!”姜瑶笑着说。
朱霞走后不久,他们就把东西收拾好,然后骑自行车回清源。
回到老宅时,时间尚早,姜瑶把兄妹俩交给老太太,自己则跟陆彻打扫卫生。
家里铺了尘,也没个落脚地给两孩子玩,老太太索性推着他们去张婶家。她带过两小家伙几个月,也算是他们的奶婆婆了。
姜瑶听说老太太要去张婶家,立刻从行李里面翻出一些小零食跟糖果,让她带过去。
老太太接过来之后,就带着兄妹俩出门了。
姜瑶跟陆彻忙了一早上才把屋子收拾干净,老太太跟小家伙们则玩到饭点才回来。
“你俩是玩到不想回来了是不是?”姜瑶刚刚把饭煮上,看到他们回来就笑着说。
“不是。”老太太脸色有些紧张地说:“是我在张婶那里打听消息,所以这么迟回来。”
“打听什么消息了?”正在切肉的的陆彻抬起头问。
老太太压低声,道:“听说隔壁生产队几个出身不好的家庭,最近又被欺负了。要不是你俩当上工人,咱们又搬到县城去,山高皇帝远的,估计咱家下场一样。”
陆彻跟姜瑶一听,心情也跟着沉了几分,但还是安慰老太太,“奶,别怕,咱们今时不同往日。反正咱们初二要去省城,一早就回去,你实在不放心,咱们明天下午就走。”
“那明天下午就走。”以免夜长梦多,老太太当机立断道。
“好。”陆彻说:“你别想太多,先好好过年,别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在春节的时候闹。他们不嫌闹衰别人家,总担心闹衰自己家。”
“也是这个道理。”老太太点点头,又说:“咱今晚要不别请岳老过来了,免得有点什么连累他。”
老太太担心自己影响岳老,岳老却不怕,下午四点多就不请自来,说要跟他们一起吃团年饭。
他听说老太太不想请他过来的原因,连忙说:“我不怕,我初二就要回首都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彻一听,便问:“师傅,你是初二早上去县城坐车去省城火车站吗?要是的话,咱们一起,我们那天去省城。”
“对。”岳老说:“那到时候一起。”
老太太:“明天下午咱们就回省城,你就跟着咱回去,在县城住一晚上,那边有房间。”
岳老闻声也不推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概是因为得以平反,岳老这天晚上兴致很高,除了一直都兄妹俩玩,还跟陆彻喝个不停。
陆彻舍不得这个恩师,不自觉也喝高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瑶想推他去洗澡,却推了半天没推动,最后甚至用美□□惑,他还是无动于衷,她总算相信某人真的喝醉了。
他喝醉就是呼呼大睡,上次缠着她要分明就是借酒行凶,都怪当初太年轻,就这样被他蒙骗了。
次日,陆彻难得一次睡懒觉,姜瑶随他。
直至中午,他跟岳老才睡醒,然后一起吃新年的第一顿午饭。
饭后,大家又补了个午觉,就出发回县城了。
等进了县城的家,老太太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问陆彻:“老宅的门窗都关严实了吧?”
“都关严实了,怎么了?”陆彻问。
“关严实就好。”老太太说:“从今以后,咱们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
大家都明白她为什么说这话,姜瑶问:“奶,你在老宅住了几十年,路途遥远就算了,这么近都不回去,你舍得吗?”
“哪有什么不舍得的?”老太太说:“正如岳老所说,这年头,能当避风港能安全的地就是好地,我不计较那些了。”
“陆彻他奶,你会这么想就好。”岳老赞赏道:“咱们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要看得开,日子才过得舒心。”
“没错。”老太太笑道:“我明天就跟你们一起去省城,一起去见识见识。”
“奶,你愿意跟咱们一起去?”姜瑶惊喜道。
“愿意,到时候带上拐杖,我走得慢你们就等等我。”
次日,大家起了个大早,然后跟朱霞三个回合,一起去省城。
岳老因为要赶火车,到了省城就直奔火车站,陆彻想去送他,却被他拒绝了,“你带着一家老小不方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送到这里就好。”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之后给我发个电报报平安,以后保持书信联系。”陆彻说。
“好。”岳老拍了拍陆彻的肩膀,说:“我教书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悟性最高的一个。要是将来师傅能回到以前的高度,欢迎你来首都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发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