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憨憨的,特招人心疼。
见了一面之后,她就跟媒人点了头。
很快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她才知道强壮男人的好处,说句不要脸的,她可真是爱死了他那一身的腱子肉。
所以林医生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可以答得那么快,可不是嘛,她都愁死了,好好的结实有弹性的肌肉,眼看着就这么一点点地干瘪下来了。
不是人老了身上的肉才会越来越干瘪吗?她男人才这么年轻呢,怎么会这样呢!
林辰歆的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她不想往那个可能性上去想,但种种的迹象又在引领着她往那个方向去靠近。
最后,她百般不情愿地问出一个问题:“家里有其他的亲人有类似的症状吗?”
莫向军愣了一下,渐渐地僵住了,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艰涩地说:“有,我爷爷。”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还不怎么懂事。
只记得一向身强力壮特别能干活的爷爷突然有一天就倒下,再也干不了活了。
一开始只是走不动,只能坐着,后来连坐都坐不稳了,只能躺在床上,别人都说,他爷爷那是瘫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害怕,还经常跑进房间里找爷爷说话,可是有一次,他不经意地看见奶奶给爷爷换尿湿的裤子。
发现爷爷那双曾经粗壮有力的大腿,变得干枯苍白,瘦得像两根树枝,他“哇”地就吓哭了,从此就开始害怕起来,不太敢进爷爷的房间了。
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是很难伺候的,爷爷虽然瘦,但身体使不上劲,就会很沉,每回给他更换衣服被褥,奶奶一个人都没法给他翻身。
不能动弹的爷爷脾气暴躁,全家人都被他折腾得心力交瘁。
莫向军还记得,有一次他听见奶奶一个人在灶房的角落里一边哭一边骂:“死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活不下去了,你倒是去死啊!”
又喃喃自语:“死不了,你连自己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死得了呢!”
爷爷终于死了,那一天,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向军也渐渐把这些事都埋到了记忆的深处,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可是突然提起,竟然就全都想了起来,历历在目。
“林医生,我得的,也是跟我爷爷一样的病吗?这个病是不是会遗传的?能治好吗?”
林辰歆听他说了爷爷的事,心又凉了半截,勉强笑了笑:“没有检查确诊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样吧,明天我上早班,你早点过来,我给你先做点检查。”
“好的,好的,谢谢林医生,太麻烦你了。”
两人怕林辰歆再留他们吃饭,说完正事之后,就很快告辞了。
沈焰去送了人出门回来,坐在正在客厅里发呆的林辰歆的面前,伸出手指去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头:“再这么愁眉苦脸的,可就不好看了。”
“怎么了?向军这情况,有什么不好吗?”
他还是很了解林辰歆的,遇上的病人,不管情况多么危重,只要有治愈的希望,她就一定会充满了干劲,积极努力地寻求各种治疗方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地坐在一边。
他甚至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跟那天她遇上那个狂犬病病人之后很像,充满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林辰歆摇摇头:“还不一定,得先检查看看。”
哪怕是那种可能性,她也不忍心说出来,似乎只要不说,怀疑就不会成真。
小战士才那么年轻啊,新婚燕尔,生活和事业都刚刚开始,大好的人生正在他的眼前展开,老天爷怎么会对他这么残忍呢?
肯定不会的吧!
既然她不想说,那沈焰也不问了,绞尽脑汁想说点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那天做了全身换血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林辰歆的脸上果然又出现了笑容:“好多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儿科那边的医生说,小姑娘能吃能睡的,长了好几斤肉呢!”
“那她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不会。”
“那就好。”总算是一件开心的事,一条崭新的小生命,在她的手底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小姑娘的人生,从此有了无尽的可能。
“对了,今晚咱们吃海鲜大餐吧,现在就去买,顺便多买点蒜头回来,咱们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蒜蓉酱。”
林辰歆间歇性地感叹人生无常,要好好珍惜跟眼前人相处的每一分时光。
所以还没刻好的蜡纸也不管了,难得休息一天,当然要抓紧每一次享受的机会才行。
沈焰当然高兴,立马去厨房拎了一个大篮子出来:“走吧,咱们买海鲜去。”
沈焰骑上林辰歆的自行车,林辰歆拎着篮子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嘴上忍不住哼起了《甜蜜蜜》的曲调。
这个时候的沈焰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待听清楚歌词的时候,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靡靡之音,哪里学来的。”
这个时候,大家唱的都是一些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种歌,那是要被批判的。
林辰歆也笑:“不好听吗?”
沈焰心动:“好听,不过别在外边唱,晚上在床上唱给我听。”
林辰歆随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