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才本来是邀请他住进家里的,只不过李成蹊不太习惯住别人家里,况且江宏才家里有一大家子。
路上的时候,李成蹊不自觉地想起了林桃,想起她明明害怕,却又挺直的脊背,和她倔强的抿起的唇。
说来也奇怪,两人明明就见了一面,也没说几句话。
可就是这么奇怪,他惦记上人小姑娘了。
虽然没有林桃的具体地址,但是李成蹊在泸县那边有战友在公安局上班,他可以去托人去查查看,这样找起来也容易些。
心里有了数之后,李成蹊心头的那股烦躁消散了些。
脚步轻快。
可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赵跃进,你还要我再说多少句,我不可能喜欢你!你别再这么没皮没脸的跟着我了!你还想再挨一脚是不是?”
虽然分别几日,但是李成蹊记得这个声音。
他朝另一个拐角处走过去,就看到林桃冷着一张脸,眉头紧紧皱着,想要往前走,却被赵跃进挡住了路。
这边是小路,没什么人来,赵跃进装文化人也装够了。
他以为林桃也就是装装清高,他顺着她再装装学问人,她也就顺坡下驴,一切都好说了。
没想到这样油盐不进。
赵跃进懒得伪装了,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打算朝林桃动手:“小堂客挺辣啊,我还真就喜欢辣的。你就别装了,都来参加舞会了,不就是想找个条件好的吗?你跟我吧,跟了我,我让我爸马上把你弄到咱机械厂来。不比你……啊……”
赵跃进说话的时候,林桃的目光越过他,注意到了朝他们走来的李成蹊。
再次见到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是心跳的好像快了些。
赵跃进的手还没碰到林桃,就被另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一把拽住,接着咔吧一声,赵跃进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撒手,快撒手,手断了手断了——”
疼,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李成蹊和林桃好像听不到,互相看着彼此,都有话想问,都有话想说。
林桃:“你……”
李成蹊:“你……”
李成蹊一只手捏着赵跃进的胳膊,一只手插兜:“你先说。”
林桃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白净的面颊泛起红晕,抿唇道:“我、我就是想问你,你不是机械厂的工人吗?我跟我嫂子打听,她说没听说过你。”
“我不是。”李成蹊摇头,“我是来这探亲的,江厂长是我叔叔,具体的事情我等会儿都会跟你说的。你嫂子说,你是泸县人,回泸县了?”
林桃的脸更红了,低头道:“我不是泸县人,我家就在湘城。”
又猛地抬头解释:“但我嫂子也是为了我好才这么说的,因为我走之后,厂里就派人来打听我的消息了,我嫂子怕厂里找到我会找我的麻烦……”
其实林桃还想问问他,怎么厂长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好了这事不是她的错,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她麻烦的,扭过头就去找她嫂子。
可没好意思问。
接着便听李成蹊说道:“你嫂子误会了,厂里不是想找你麻烦,是我让江叔帮我打听的。”
林桃:“啊?打听我?”
“我当时以为你是厂职工,后来去问了才知道不是,只能找你嫂子去要你的联系方式。”李成蹊坦荡道。
林桃的脸更红了,但心里头又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小窃喜。
她原本还因为自己去向周梅芳打听李成蹊,而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自己会不会太主动了。
要是李成蹊没这个意思,也没想着找她,她反而去找他,见到了之后又要怎么说,又该说些什么。
可此时此刻,她的那些担心全部都烟消云散。
李成蹊的话,让她明白,在这事上她不是单方面的。
李成蹊和林桃对话的时候,赵跃进正在承受从胳膊处传来的非人痛楚。
脸色发白,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嗷嗷地求饶:“大哥、大哥,你们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先把我胳膊松开啊,我胳膊断了,真断了……”
李成蹊瞥他一眼,朝林桃说道:“对付这样的人,应该直接送到公安局,让他好好的接受一下思想教育。”
林桃点头表示支持:“嗯。”
两人将赵跃进扭送到公安局,赵跃进还妄图倒打一耙,见了公安就开始哭诉:“同志,同志救命啊,你们赶紧把他给抓起来,这人把我胳膊都打断了,我得赶紧去医院……”
李成蹊正好有个退伍的战友在公安局当队长,听了李成蹊说的经过,派了个女公安给林桃做笔录。
林桃还是第一次来公安局,有些无措地看向李成蹊。
李成蹊朝她点点头,她便跟着女公安走了。
至于赵跃进,直接派了个公安对着他的胳膊又咔吧来了一下,在赵跃进的鬼哭狼嚎中警告:“青天白日的调戏人小姑娘,胆子不小啊,关一阵子好好做做思想教育再说。”
趁着林桃做笔录的时候,李成蹊和战友在走廊上抽烟。
战友问:“你对象?”
李成蹊笑了下:“目前还不是。”
“哟,那你可得抓把劲了,咱们这些老战友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战友来了劲。
恰好这个时候林桃做好笔录出来了,李成蹊说了句“我尽力”便朝林桃招招手,向她介绍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