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猛点头说:“当年他的分数差一点儿就能上本校, 不过海城的分校前两年分数都快赶上本校了, 在这里的学生不比本校的学生差。他还竞选去北京本部做学生交流呢。要不是其他原因, 他早就去北京了。”
花芽不知道海城原来还有北京大学,多问了一句:“是我知道的那所北京大学么?居然这边有分校?!”
周文芳当年想考大学, 对这个有过关注, 就说:“你这都不知道?”
花芽上辈子考是考了,为了省学费, 考的还是师范专业。即便高考分数很优秀, 但学校远没有北京大学的牌头硬, 更何况她还没读。
她知道海城有北京大学分院,顿时蠢蠢欲动。
这是老天爷专门给她的机会么?!
天知道她在自习的时候还想过, 等恢复高考以后她要是考到外地去该怎么办,现在眼前就给她答案了啊。
周文芳看着花芽兴奋的小表情,不想让她失望,便说:“现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高考.说不定以后都没这个可能了。”
花芽当即说:“会有可能的。知识只有被遗忘的,没有被打倒的。”
周文芳笑着说:“你倒是小道理不断,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该学习的时候还是得学习,学习是给自己学的,也不是为了毕业证书。”
花芽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想要那一纸毕业证书。
忙完这边的事情,花芽想起顾听澜来之前交代她的话,又去找到张福生大哥。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话号码递给他嘱咐着说:“这个电话可以找到我们,你有急事记得打过去。”
李福生拿着纸,跟花芽说:“你跟小顾相处的都挺好的呀?看你的样子应该过的不错,回头我跟你嫂子说一说,她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花芽扭捏着说:“我俩那次回去没多久就结婚啦,等你这边安顿好,我叫人送些喜糖给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嫂子一直都说你跟小顾俩人男才女貌是绝配呢。”
李福生发自肺腑地笑着说:“我明天就去海城找你嫂子去,部队安排家属过去照顾。那边比这边条件好,你就放心吧。记得帮我跟小顾说一声,我这边他不用担心。让他好好做工作,既然结了婚,早点把事业做好,最起码当个连长,以后你们的日子就过的好了。”
周文芳和花芽相视一笑,谁都没捅破。
花芽不跟李福生说顾听澜现在远比连长高多了,脆脆地应下来说:“我会转告他,让他抓紧时间进步!”
“哎哎,这就好嘛。”李福生大哥憨厚的笑着说:“你们的车在那边等着,你们回去吧,受累了啊,这一天都没怎么歇着。”
“你也保重啊,有事记得打电话。”
花芽跟李福生大哥告别,与周文芳她们坐到吉普车上。
周文芳刚一上车,看花芽抱着座椅撅着等呢。
周文芳腿还酸着呢,心里暗骂:真是个祖宗啊。
骂完人家还妥妥地坐在她的腿上,嘻嘻哈哈地侧着身子与赵雨说话。
赵雨听说她们在自习高中课程,也有些动心。只是考虑到大环境,外面那些读书的下场.
花芽倒是说:“甭管外面环境怎么样,咱们学咱们的。天塌下来有阮旅顶着,他是一位好领导,知道读书有多重要。”
她还知道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高考,那时候再学就来不及了。
现在她闲工夫多,慢悠悠地学,没压力还能把基础打牢,比什么都好。她对自己的成绩有自信,又意外的得到这个讯息,花芽激动的想要马上跟顾听澜分享。
赵雨想了想说:“等我有时间跟你们一起去学习。”
周文芳说:“行,你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吉普车开在路上,迎面来了不少装着老百姓的大卡车。
李萍问开车的战士:“这是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战士说:“应该是检查到他们的房屋有坍塌的危险,转移到海城的空置校区去。”
现在的学校多数都是空着的,学生们全都不读书了。
大禹岛原来是一座封闭的岛屿,现在有了跨海大桥,马上跟内陆地区有了联系,感受到岛上不一样的某种气氛。
花芽望着大桥的尽头,轻轻地说:“希望早点能好。”
她们回去以后,花芽又到部队医院帮了两天忙。
回到家里已经是腊月三十。
王天柱他们从学习班出来过年,在供销社里买到一种叫做“雪地腊梅”的鞭炮,跑到楼下跟小伙伴们一起放。
这种鞭炮不光是外皮是火红的,连里面的筒子也是火红的。炸开以后,梅花红的碎纸在雪地上铺成一片,像是一地盛开的红梅。
白红相间,洋洋洒洒,格外漂亮。
顾听澜忙到今天总算有功夫陪陪花芽,在楼下遇到玩耍的王天柱,把袋子里托人带的“酒桃花”送给王天柱。
玩完“雪地腊梅”又来了“酒桃花”,王天柱美的嘴角咧到天上去。
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爆竹,是一个大筒子,能有半米高。
形状像是一棵歪歪扭扭的桃花树,上面串着许多小花炮。各种颜色的小花炮都有,点着火捻子,满树喷开五颜六色的火花。火花尽了以后,树枝上面还留有一朵又一朵粉色的小桃花。
这种桃花的芯儿是用棉花浸了高粱酒做的,绚烂的火花结束后,粉色的小桃花静悄悄地燃着红莹莹的火苗,经久不熄。
王天柱得此宝物,在孩子们当中极有面子。再加上他小妈妈家里有半导体,里面还能放《西游记》的说书,这个年让他过的特带劲儿。
他们在楼下玩,楼上大人们都在忙活着。
花芽早上在家中做了炒米,满满一坛子让她贼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