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姐笑道:“可不就是个小娃娃。”
剩下的日子就等着花芽军训。
花芽牢记顾听澜说教官会是他手下的兵,也没太往心里去。
等到军训的前一天,顾听澜说了个噩耗:“海城分校的老师没找咱们部队的人军训,觉得咱们部队最近太忙碌,打算请别的部队搞军训。”
花芽要死了,她挂在顾听澜的身上要锤他:“你怎么不争取争取呢!我不想别人训练我!我讨厌大太阳下面站军姿!我讨厌走正步!我讨厌汇报演习!”
花芽来到031,就没干过走后门的事。眼巴巴想要走一次后门,能够在军训里面得到些关照,结果当头一棒!
顾听澜哭笑不得地说:“现在才是六月份,天气没那么热,你别怕——”
花芽要把他勒的翻白眼了,怒道:“还有七月和八月呢!你家挂历上只有六月么,我不去了,我不干了!”
顾听澜好说歹说,先让小妻子把脖子放开。
顾听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送你去学校,我先打听打听是哪个部队的。”
花芽赖唧唧地瘫在顾听澜的怀里,感觉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生不如死。
开学典礼要在军训后进行。
花芽早上六点起床收拾好,打着包袱卷站在院子里木然地看着顾听澜。
顾听澜看她丧里丧气的小表情,想笑不敢笑。
“小水壶、小饭盒、日常药品、跌打药品.”顾听澜最后一样样再检查一遍花芽的物品:“换洗的衣服、晚上精神学习的笔记本.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放心吧,我会把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花芽家中有孩子照顾,学校网开一面,让她和周文芳在军训期间一个礼拜回来看望一次。其他的同学可是要闭关三个月。
顾听澜扯扯花芽脖子上挂着的学生证,检查了一眼照片。接着勾开兜兜,看里头装的一个礼拜的零花钱——五元。
他想了想又给小妻子装了五十元,然后拍拍小兜兜。
花芽哭丧着脸说:“要钱有什么用,人家通知里头都说了,尽量少带个人物品,部队、呸,学校里都给准备好了。就跟新兵训练一样,严格要求。”
顾听澜一本正经地给小妻子鼓励:“你不怕,你们的训练程度肯定比王天柱当年要轻松。我听说你同班同学里最大的有位五十五岁的老同志,还有一位四十三岁的大姐。你年轻力壮的,能比不过他们啊?有他们这把年纪在前面顶着,你绝对能表现的很优异,我在家里等你给我拿个标兵回来。”
花芽深吸一口气,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
顾听澜牵着花芽的小手把她往外头领:“有时间我也会把孩子带过去看望你。”
花芽跟他讨价还价地说:“那你有时间多去看我啊。”
顾听澜态度先摆出来说:“你放心,每个礼拜三下午,我要是下班早就过去找你。你记得,我要是晚上六点半还没到,你就自己去吃饭,不用等我了。”
花芽哭唧唧地说:“会晒的很黑很黑。你一定会笑话我。”
顾听澜指着青天白日说:“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花芽嘟着嘴坐到副驾驶上,顾听澜把小水壶给她挂上,走到驾驶座上。
周文芳跟着谢伟民也来了。小希望早上被闹醒,非要跟着一起来。
郝二姐抱着小希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文芳身后。小希望在后面伸着小手“妈妈、妈妈”地叫唤着。周文芳眼眶都红了。
有了孩子以后,还真没离开过这么久。一个礼拜见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伴随着小希望越来越小的哭声,离家属区越来越远。
车载的收音机里发出电流声,谢伟民从后面伸着手到前面,调试了几下,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
花芽靠在靠背上,看着小汽车行驶上跨海大桥。
下了桥,从桥墩子的地方掉头,沿着海边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一条大道就能到北大海城分校。
为了保持低调,顾听澜开了一辆不显眼的小汽车,还把军用车牌换成了地方牌照。
大门可以让车开进去,前面已经有两台车排队等着。
谢伟民看了说:“北大的学生真是卧虎藏龙啊,你看这个牌子不就是海城政府的么。”
花芽看不出车牌好赖,就看着车窗外跟她一起要军训的学生们大包小卷地在路上走着。
周文芳叹口气说:“这些东西好歹不用咱们自己拿到寝室去。”
花芽也学着她叹口气说:“到了寝室记得把衣服换成迷彩服,军训不穿迷彩服会被记旷课。”
周文芳差点忘了这个,她从兜里掏出一瓶风油精给花芽说:“免不了要在草地上训练,你拿着。要是不舒服就闻一闻。要是有虫子咬就涂一点。”
花芽把风油精放在兜里,拍了拍小脸告诉自己不能丧气,要拿出精神头来!
这可是北大!
即便不是本部,也是她花费了好些年的心血正儿八经的考上来的。人家都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想着毕业,毕业以后就想着在学校的生活。她要把握好她的校园生活!
她刚振作起来,就看到后面来了一辆军用大卡车。
大卡车后面站着二十多位面无表情、冷漠非常的教官!
离得远远地似乎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萧杀之气。
花小芽鼓起的勇气有消逝的无影无踪。
她怂哒哒地靠在座椅上,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