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8节</h1>
何笑无语,能告诉你,你被看上了吗?有她在不会出什么事,只给了大智一个安心的眼色,结果托大了。
晚饭让同学们自己去闹,他们夫妻、虎子还有韩百花单独开了一桌。两夫妻都不算话多的,虎子有骨头啃就更空不出嘴,跟同学们那两桌闹腾腾的一对比显得这一桌格外的安静。
韩百花吃到一半出去抽根烟透了口气,完事去上了趟厕所,从厕所出来在夹道碰到了也来上厕所的大智,机不可失,韩百花袅袅婷婷将手搭在狭窄的过道墙上,挡住大智的去路,脸颊绯红,媚眼斜飞,开口特生猛:“我技术很好,有兴趣吗?”
这女的怎么这样?媳妇怎么也没说一声,现在可是八十年代啊,搞艺术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心里吐槽归吐槽,维持基本的礼仪,装作听不懂,拒绝得很委婉:“我媳妇的画技也很好,我就不做你的模特了。”
韩百花也装听不懂:“我除了画大画厉害,别人不知道,我画人体最在行,尤其是模特身材好的,画出来的效果……”说完拿眼睛把大智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靠!竟然被个野鸡给视奸了,大智也恼了,开口不客气:“除了我老婆,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动物,想知道你是什么吗?”
韩百花理智丢一边,都说这份上了,还敢接话:“美凤凰?或者……”挺了挺傲然的前胸:“奶牛?”
妈的,他被性|骚扰了。“你就是,锦官城里跑出来的一只锦毛鸡。”
第77章 出游
韩百花不知是气的是羞的, 那张脸已经跟她身上的大红毛衣一个色了。
大智出来后大声跟何笑和虎子说:“我们先回家。”
何笑一天没看见儿子, 也想早点去她妈那接儿子, 但没看见韩百花, 走了不太好。“等韩老师回来再走。”
“刚刚看见韩老师了,她让我们先走。”有学生在, 大智没揭穿那只鸡的不要脸行径。
虎子骨头还没啃够,还想再吃一会, 被大智从椅子上薅起来。那只鸡觊觎我不成,一旦转移目标盯上你这傻大个,还啃骨头?到时被吃干抹净的就是你。
何笑过去叮嘱学生吃完早点回去, 走到通往厕所的过道那,大智故意大声说:“媳妇,羊肉吃多了, 想吃鸡, 明天杀只鸡吃。”
虎子捧场:“好啊, 我最喜欢吃烤鸡。”
“就知道烤鸡, 你明天去新建的农产品批发市场,看有没有山野鸡卖, 挑毛最亮的锦毛山鸡来一只, 鸡毛拔了给孩子们做毽子,肉剁了炖汤, 保管你鲜掉眉毛,吃了还想吃。”
大智故意说这么多,何笑要是再猜不出他碰到什么事就不配当他媳妇了。等到只有两个人时, 大智跟何笑和盘托出:“媳妇,我身心受到伤害,你得好好安慰安慰我。”
何笑愣了好大一会,韩百花连别人老公都想染指,她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你说她是不是有性|瘾症?”
“反正心理不正常,咱们二十一世纪也没看到几个作风这么大胆的,跟夜店的妈妈桑似的。”
何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夜店、妈妈桑?你知道挺多,你找过呗?”
“……我都是听张启明那个死胖子说的。”叫你多嘴,拿什么作比不好。
第二天下了课,何笑敲了敲韩百花的临时办公桌:“出来聊聊。”
进了对门的小休息室,何笑开口:“你真是个很好的人类学样本,今天我也不骂你,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活得这么……“解放”。”
韩百花仿佛忘了昨晚上勾引不成反被羞辱的经历,找了椅子坐下,把长腿往书桌上一搭,吹了吹指甲,瞟了何笑一眼:“你老公不是挺坚定的,没被动摇不说,还把我好一顿损。你觉得我这么做不道德,我倒觉得我不是破坏一个家庭,我是给大家检验婚姻质量来着。”
今天挺有谈兴的,韩百花索性放开了:“我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西方的弗洛依德什么的我也看过,你要问我这么不正常是不是小时候受到心灵伤害?我的回答是并没有。我活到现在除了插队时在农村出了几年苦力,一直顺风顺水。”
何笑没接话静静做个好听众,让她接着发表长篇大论。对面的人语带嘲讽:“我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不相信爱情,爱情是感官上最大的错觉。还有我认为婚姻制度完全违背了人性,我也试过结婚,而且不止一次,凭一张薄薄的证书就将两个人从身到心完全束缚住,这完全违法了人类猎奇的天性。
最重要一点是,为什么男人可以随意支配女人,而女人不能反过来玩玩男人,当然跟我在一起的都是自愿的,像你老公那种有妇之夫我很少碰,谁让他太极品,我就忍不住犯了点贱,抱歉啊。”道歉道得这么坦荡的,何笑倒是第一回见。
何笑没有立即开口,她在消化韩百花的话。这个女人真不愧是这个时代少见的人类学样本,她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已经领先这个时代的人太多,她才是真正的女权思想的代表,且身体力行,比学校里那些成天辩论来辩论去的女同学可彪悍多了。
“你生错了时代,你应该回到古代社会,给你的反抗增加点难度,混好了兴许武则天第二,再怎么着也能做个女山大王。
你的想法我不评论,可你昨天的行为我想评价一下,不说勾引已婚对象道不道德,在对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你还继续骚扰,你的行为就是失当,两性关系的力场相当微妙,进一步相当于侵犯,离强迫就不远了。你在反抗男权社会,但希望你有一天不要活成你所反抗的那类人。”
言尽于此,望她好自为之,何笑没有继续追究。她尊重她的想法,但不代表她认同,人的生命如果没有亲情、爱情来坠着那就失了重,过于虚无。想起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的萨曼莎,希望跟她很像的韩百花有一天不会遗憾生活过于轻盈。
韩百花让大智跟何笑丰富了他们的阅历,更好的体会这个时代的人情百态,当然她也仅仅是过客之一,他们的生命中有太多值得珍爱跟珍惜的人和事。
双喜的瓦隆大大由于在签证审批上碰到了点麻烦,今年过不来了,在电话里捶胸顿足,表示打不了麻将他很不开心,对,瓦隆回去恶补了中文,所会汉语发音就麻将最准,真是为爱发电的典型。
瓦隆缺席暂时没什么大影响,因为大剧院设计的招投标会由于领导层变动被耽搁了大半年,邻近阳历年底终于迎来了好消息,大智他们的设计不负众望拔得头筹。这是公司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件,大家都特别激动,连丧王孟白羽心里也很有成就感,玩设计也挺有意思的,不下于找到只稀有大虫子带来的快乐。
正好舒师傅他们的修缮队伍从太行山的古庙工地回来了,幼儿园项目也正式交接完,又到了一年一度最闲的时节,为了庆祝中标并犒劳大家一年的辛苦,大智组织公司员工一起去北戴河玩。
冬天不是旺季人不会多,公司好几十号人,黄勇新联系了个大型疗养院足够装下他们,大智还带着胖儿子双喜一起。何笑很支持,男孩子就应该混在男人堆里,如果不是李红梅拦着,还想把侄子球球也带去。
大智一行人除了于书文跟最近招进来的会计刘秀月两个女生,其余都是大男人,年轻人居多,一路吵吵闹闹地到了地,原以为大冬天疗养院里就他们这一波住客,没想到刚进了大堂就看见很多人进进出出,一问才知道,这里刚入住了一个剧组,近期要在海边拍戏,剩下的都是倒爷,包了房间,在这里谈事情。
真是全民皆倒的年代,小白往大堂东侧那看了一眼,回头跟大家说:“那里坐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倒爷。”
大新子怼他:“你又知道了?”
许群激动:“智哥,你们先办着,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骗我钱的那个女骗子。”
许群没找到女骗子,倒是大新子跟虎子碰到了熟人,他们中二时期的死对头,胡同帮派的带头大哥,人送外号“板砖”的砖爷,现在砖爷还是爷,倒爷的爷。
看起来混得很不错,皮大衣裹身,背头油光锃亮,大金表明晃晃,典型的土大款装扮,就缺个标配大哥大,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砖爷哐哐在虎子后背一顿猛拍:“真是巧了,燕京城咱没碰上,搁这反倒是见着了,你哥俩还混一起呢,在哪挣大钱呢?”
大新子跟虎子见着故人也很惊喜,想当年棍子跟板砖齐飞、一个眼神没瞅对都能干一架的年代,还挺风骚惹人念的,当年经常被他们压身底狠揍的小子,现在……依然不干好事啊。
大新子上下打量他一顿,“我们给人盖房子,你现在不会专门忽悠人玩跳楼那一套?小心让人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