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川……还好么?有一个多月没他的消息了。”
洪秋山:“……你怎么想起来问隐川了?”
叶爱国:
“我昨天晚上刚睡着没一会儿就惊醒了,我梦到我爹,也梦到隐川了,梦到他……这小子不愿意和我打电话,只能问问你,他在江北军区么?”
洪秋山叹了口气:
“他出任务受了点伤,我早上离开军区就是去江北省军医院看他。”
叶爱国一听这话顿时脑袋嗡嗡直响,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捏紧电话,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样?严重么?脱离危险了么?”
“你放心,人已经没事了,要是有事我哪能不告诉你。”
叶爱国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抹了把脸,疲惫道:
“秋山,叫他辞了吧!
转到事业单位也好啊,实在喜欢军营,就他目前的职业也不错,在军队后勤部也挺好啊,何必一定要做……秋山,你姐走了,只给我留下隐川,我、不能失去他啊!”
叶爱国声音轻得仿佛从远处传来,沉重中带着祈求。
洪秋山听到前姐夫提到已逝的姐姐,眼中湿润,仰起头来:
“隐川已是大人了,他的事我们都不好插手,我向来是尊重他的选择的,除了前几年运用职权将他从前锋营换到后勤。
这样也没能改变他的心意,倒逼他加入了那里,现在更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他是我唯一的外甥,我一直当成儿子看的,相信我,我对他的关心不比你少!”
二人对话至此结束,而在医院中包扎的叶隐川根本就不知道他厌恶的父亲在默默关怀着他。
是的,他进了医院后伤好的就差不多了,连缝合都不需要,只护士用绷带包了下,因失血过多输了点血,挂点糖。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消息在他进医院前便秘密传给了上级,眼下倒是可以放松了,没了压力便想到了他的“有缘人”。
第二十一章
茵茵吃了晚饭后,照例拉着老哥,带她去金胜衣家。
金胜衣家是鲜族的,原本是住在一队的,一队在他们这也叫鲜族屯。
因为那里大多数人都是鲜族的,只有个别的与别村人通婚才会在其他队居住,就如同他们四队的金家和朴家。
要说老哥平时多喜欢逗她,欺负她,但真有什么事却是第一个站在她前面,就像晚上拉着他出来,他从来不会不耐烦。
她找金胜衣说话,老哥就找金胜衣的哥哥金胜利玩,倒也方便。
就在人家呆了一个多小时,兄妹二人就离开了。
路上苗于华忍不住问道:
“你确定朝鲜语真的能行?可别时间耽误了,最后事再没成。”
茵茵也没心情跟他玩笑:
“我觉得应该错不了,朝鲜族和韩国语言、文字都一样,学会朝鲜语就等于学会韩语,自然是外语了。”
苗于华见她这样肯定也放心了。
“那我们每天晚上都来学一个小时?”
“嗯,我和金胜衣说好了,到时买点东西吧,人家这么有诚意,还把书借给我了。”
茵茵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一队有自己的小学,从幼儿班到小学三年级,是他们鲜族人自己办的,主要学习朝鲜语,书也简单,就是认字的,等到了四年级统一去大队旁边的星火小学上学。
金家虽然不住朝鲜屯,但显然还是有亲戚在的,这不金胜衣手上就有一到三年级的课本,而且小时候也是在一队上的小学。
现在她也用不上了,茵茵说要和她学鲜族语,她不但答应下来还主动借了书给她,可把茵茵惊喜坏了。
“这事你不用管,到时让妈拎包干粮再买两瓶酒就行了,你安心学你的吧。”
茵茵笑得开怀,一直为难她的主线任务终于有眉目了,她当然开心。
这份开心在第二天接到消息,说有人给她打电话,叫她中午去大队接电话后,顿时没了。
传信的是大队打更的老徐头,他是四队的,刚好回家时随便来给茵茵送个口信。
当时是晚上苗家人正吃饭呢,听到这信不知道有多惊讶。
“是谁给茵茵打电话啊?”
李丽娟追问,要知道这时节能打电话的可是不便宜呢,何况茵茵也没有认识的外地同学需要打电话的。
老徐头接过苗于贵卷好的烟抽起来:
“听起来是个年纪不太大的男声,他说是哪个军区,我没记住,是不是你们家老五家的孩子啊?”
“这也说不准。”苗学松笑道:
“我老弟家孩子和茵茵差不多大,许是想她了。”
家里人猜不出来,只能想到老五苗学杨家的孩子了。
茵茵照常去金胜衣家学朝鲜语。
这次是李丽娟陪她去的,手上拿了些东西。
这不是学一天两天的,天天都要去便不能白学叫人厌烦,有了东西也能叫她姑娘去的更仗义些,不会看人家脸色,对方教的也能更用心。
金胜衣的爹妈一见李丽娟带正经八百的拎了四样东西过来顿时不好意思了,说啥也不收。
“大姐你也太客气了,孩子们一起玩玩,哪用得着送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快拿回去。”
李丽娟娘家在二队,和一队离得很近,常有走动,金胜衣爹妈年轻时他们就认识,所以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