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博言脸就一红,喊了声大姨,她在房间休息。
休息什么休息,快让她出来我看看,我还没见着你媳妇呢。董娟满脸的打趣,我见过了侄媳妇,吃了午饭,你们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贺博言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煮透的虾子,羞窘的道:我去喊她。说完转身快步走了,好似后面有人追他。
董娟目送贺博言离去,转过头笑看着董问萍,博言这孩子平时不吭不言,这脸皮还挺薄,说一句话脸就红了。
董问萍嗔怪的瞪了自家亲姐一眼,你那是一句话吗?就差明晃晃说人家洞房的问题了。博言一个没经人事的年轻小伙子,可不得害羞。
董娟就挑挑眉,然后偏过头瞟了眼大弟董华安,华安,娘去哪里了?
杨玉英瞥了眼丈夫,垂下头没作声,董华安扯了下嘴角,往院子里望去,娘一来到这里就出去了,问萍没看到吗?
应该跟我婆婆在一起聊天呢。董问萍淡淡的说道,说完也没话说了。
董娟见了妹子不甚热情的态度,就知道她即便嘴上不说娘什么,心里对娘到底疏远了,忽地瞅见一旁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她指了指问:问萍,那是什么,还用红布裹着?
董问萍顺着她得手看去,脸上就挂上了笑容,走过去一把把红布掀开,露出了里面崭新的缝纫机,用手指了指缝纫机:姐,怎么样?满脸的炫耀。
董娟欣赏的目光落在缝纫机上,连闷坐在那里的杨玉英都站了起来眼神火热的盯着缝纫机,董娟观看完缝纫机,问董问萍:这玩意儿怎么弄到票的?杨玉英也急切的望向董问萍。
董问萍神秘一笑,卖关子道:当然是我自己想尽办法弄来的,博言要结婚了别的没给他准备,给儿媳妇买一台缝纫机我还是能办得到的。说完脸上略带着得意。
一瞬间董娟就对这个妹子刮目相看起来,她儿子结婚时,儿媳妇要台缝纫机,那时候家里钱倒是有,无奈没有缝纫机票啊,没有票一切都枉谈,现在妹子竟不声不响的弄了台缝纫机,能不让她侧目吗?
杨玉英望着缝纫机若有所思,听得二姑子的话,眉头跳了跳,转过身看向她,脸带微笑的道:问萍,晓飞媳妇一直嚷嚷着要台缝纫机,无奈家里没票,你既然能弄来票,不如帮忙弄一张票?到时候让晓飞谢谢你这当姑妈的?
董问萍怔愣,她想过她大姐问她要缝纫机票,毕竟两人关系在这里摆着,倒没想到嫂子也问她要票,她凭的什么?
能弄来一张票已经费了我老大的力气,哪里还能弄到第二张票啊?董问萍怪笑一声说道。
杨玉英当下心里就有点不畅快,二姑子没了男人,家里过得艰难,她有事无事都不会找她帮忙,没成想头一次张嘴找她要东西,她就拒绝了,问萍,那缝纫机不是我要的,是你侄媳妇要的,你既然有门路就帮帮她呗,大家都有难的时候,前些年他二姑父去的时候,你来家里借钱,不也借给你了吗?
说到向娘家兄弟借钱,董问萍脸上的笑意更怪异,是啊,那钱不是还了,当时家里没钱,博言可是把学校的生活费省了给你们的,那几个月博言每天就啃了一个馒头,回来瘦个皮包骨。
说到这里她眼泪水就晃晃的往下流,孩子在学校里饿肚子,竟从没跟家里说一声,愣是这么饿了几个月,要不是她见势不对偷偷去儿子学校打听情况,博言被饿坏了都没人知道。
这件事儿,董问萍早早就学给了董娟听,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眼眶微红,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儿个是博言结婚的日子,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杨玉英心里就有点虚,那件事她做的确实不对,可都过了这么久,二姑子怎么还记着呢?也太记仇了。
是,我是有错。可晓飞媳妇没得罪你吧,晓飞是你侄子,你帮下他难道不行吗?杨玉英也承认自个有错,你可是晓飞的二姑。
董问萍在心里哼了声,我的儿子都没人疼,别人的儿子我哪里管的着。
侄子又怎么样?她一个寡妇,能把自个孩子打整明白就不错了,没那个闲心管别人怎么样。
杨玉英噎住了,说来说去她董问萍这是怨上她了?不仅怨上她了,连着她儿子儿媳妇也恨屋及乌的不理会了?她咋这么小心眼儿呢。
董问萍又哼了声,她就是这么小心眼儿,她男人死了,她自己再不强势起来,几个孩子不得被人欺负死?孩子就是她的逆鳞,谁欺负都不行。
董安华在一旁看着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确实不占理,自己处于亏欠的一方,要求别人办事心虚气短,妹妹不给办,他也没办法。谁叫当初把妹妹得罪惨了呢。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贺博言带着顾羡过来了。
董娟如释重负,欢笑着打量顾羡,打量完心里直叹,甭管这姑娘以前是谁的对象,就看她和博言站一起,一点儿也没被压下去,她就觉得博言这媳妇娶得好。毕竟在农村想找个外貌和博言这么相配的姑娘还是有点困难的。
顾羡上辈子在贺家待了这么多年,对博言外婆一家子,他们的关系纠葛,了解的很是透彻,嫣然笑着大方的由她打量,董娟见她的神态竟比博言坦然,心里好笑:问萍你这儿媳妇性子好,大方。博言脾气倒是腼腆了点,像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