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可一点都不心疼这个小不点,说:继续,把被子角弄尖,要不不能吃早饭。
宋柚弯着唇角笑,真把俩孩子当他的兵了。
三四岁的孩子能把被子叠起来就不错了,更不用说弄出棱角。
豆包的嘴撅得能栓头驴。
毛豆就跟认命了似的,叹了口气,问:行了吧!
韩承要求严格又冷酷无情:不行。
宋柚没给孩子说情,当爸的本来就该承担教育孩子的任务,她就在旁看着,不打算干涉。
只是孩子跟他还不熟,还没体会到多少父爱,他就开始训练俩娃,恐怕俩娃对他难有好感。
她鼓励俩孩子:已经弄得很整齐了,再继续加油啊。
韩承见俩娃耗费了不少时间,实在是弄不成豆腐块,于是说:今天就练习到这儿,先吃饭,明天接着练。
毛豆欢呼着转身跳下床:吃饭去喽。
豆包动作稍慢一点,也跟解放似的往外跑。
宋柚笑着跟韩承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韩承体会到带娃不容易,说:孩子不听指挥,带娃还不如带兵简单,你以前又要上班又带他们俩,辛苦你了。
宋柚笑道:哪个当妈的都这样,我不觉得辛苦,习惯了。
俩娃吃上山药面条跟煎蛋,把刚才的艰难训练抛到脑后,又开心起来。
吃过早饭,韩承穿好军装上衣,把风纪扣板正地扣得严严实实,宋柚把军帽递给他,他把军帽戴好,问道:夜里睡得好吗?
宋柚想起昨晚他把自己摆成一字,又是忍俊不禁,她说:我睡得挺好的。
韩承点点头:那就好。
韩承去营地后,宋柚打量着院子,琢磨着种蔬菜,俩娃特别安静地跟在团团身后。
团团匍匐在地上,眯眼看着眼前飞舞的蝴蝶,忽然跃起去抓蝴蝶,然后扑了个空。
不过豆包对它的表现很满意,说:真长出息了,跳这么高。
这时大门口一声高喊:毛豆,救我。
院墙外还传来斥责孩子的声音。
宋柚说:你们还没出去玩儿过,也没认识的小朋友啊。
毛豆可机灵了,马上就往外跑,嘴里喊着:毛豆小英雄马上来救你。
宋柚到院子外一看,李秋菊正在打梆子屁股:谁叫你一下吃五块糖的,你的牙都得被虫蛀,你不是说给弟弟吃嘛!
梆子边躲边嬉笑:别打了,别把你亲儿子打死。
宋柚看她并没真打,雷声大雨点小,充其量是拍裤子上的土。
李秋菊停下,笑着跟宋柚解释:梆子说给弟弟拿糖,我到你们门口一看,十颗桔子糖就剩了五颗,他给吃了一半。
越说越气,又拍打了梆子几下。
梆子手心里有五块糖,说:给你们俩的。
宋柚笑着说:毛豆,你跟梆子不到一岁的时候见过,拿着吧。
那我们是老朋友。毛豆愉快地去接糖。
梆子犯了难,五颗糖没法给两个弟弟平分。
谁叫你偷吃的?李秋菊说。
梆子又从小口袋里拿出一颗,递给豆包,说:好了,你也三颗。
李秋菊又把梆子拽过来揍了几下,说:好家伙,你还偷藏了一颗。
等他妈打完,梆子立刻捂着屁股蹦跳着跑开。
宋柚跟俩娃说:去给梆子拿块桃酥。
好的,妈妈。毛豆立刻往屋里跑。
交换了零食,三个孩子熟悉起来。
我琢磨着你这儿要收拾东西,肯定忙,昨天就没来。李秋菊笑道。
你今天不上班?宋柚问。
俩人毕竟之前见过,说起话来没有生疏感,就跟老朋友一样。
我在咱院里的供销社上班,上午不上班,下午才去。李秋菊说。
宋柚很惊讶:上午不上班,还能这样?
李秋菊说:咱军嫂的工作不好安排,供销社本来两个人就够,现在安排了六个人,分成上下午班,两个人的工资六个人分。
宋柚说:看来军嫂的工作很不好安排。
她早就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她之前不想来随军的原因之一,她当时想等教师编制考试。
李秋菊说:咱家属院的供销社、理发店都跟军人服务社一样,硬往里安排人,学校也一样,老师早就满了。军嫂还有在农场干活的,还有在被服厂干活的。被服厂主要接一些军被、军服生产,她们经常没活干;有些不上班的军嫂就在家种地带娃。
农场倒是能安排人进去,工资比我多,一个人的三十多工资俩人分,上半天班,不过他们昨天还挑大粪了,我估计你这小身板干不了这活儿。
宋柚想说还用挑大粪,没有粪车之类的吗?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想去农场干活,不想跟大粪打交道。
宋柚大概了解了情况,她说:我有心理准备,倒不是特别着急工作,那我就在家里做家务、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