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红第一次来梁知诚家里,心里有些忐忑,做什么事情都显得有点过分小心翼翼。
但这么谨慎也是没有错的,她察觉到梁知诚的父亲很喜欢她这份谨慎。
至于梁知诚的母亲,据说她母亲精神不大正常。
夏英红有好几次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好久,她发现梁知诚的母亲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不发病的时候很正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至于发病时候是个什么样,夏英红没见过,也不敢想。
就在一切都要顺利结束时,梁知诚的母亲把两人送出门,突然拉着梁知诚的手,说:“这个女孩是不是以前和你一起上学的女孩?”
梁知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摇头说:“不是。”
梁知诚的母亲显然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啊,我一直还以为是呢,长得还挺像。”
夏英红装作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等和梁知诚单独相处时,她才问:“你母亲刚才所说的女孩是谁?”
梁知诚说:“你不会想知道。”
夏英红原本是可以装糊涂的,原来她和梁知诚相处时也一直是这样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不会去计较,但是这件事情她很想去计较一下。
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陆云素?”
梁知诚沉默着没出声,算是默认。
其实他和陆云素并不常常一起上学放学,只是有一次的时候,他母亲发病,正好遇上陆云素,陆云素不知道和他母亲说了些什么话,他母亲很快就安静下来,情绪恢复正常。
在那以后,他母亲就记住了陆云素,或者说,只记住了陆云素。
他有很多同学,很多朋友,但他母亲说起来的时候,只记得他有一个叫做陆云素的女同学。
最开始他注意到陆云素,也是由这件事引发的。
夏英红见梁知诚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明白七八分。
但她现在都走到见父母这一步了,在这个时候为这种事情和梁知诚争吵,似乎没什么必要。
虽然话头是夏英红挑起来的,但她很快又将话头灭了,她转移话题:“我跟着你见父母了,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去见见我父母呀?”
夏英红这话暗示得很直白。
依据这里的习俗,男方若是对女方看上眼了,就把女方带回家,给父母过过目。如果父母也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么男方就可以去女方家见女方父母了。
这里的见女方父母不是单纯地见父母,而是顺带提亲。
所以,夏英红这意思,是在催促梁知诚提亲。
梁知诚也明白她的意思,回应说:“我尽快。”
——
陆云素在同一个地方卖了好几天瓜子,那群下班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她卖的瓜子是山核桃味的,很特别。
不到几天功夫,陆云素就发展了一批有粘性的客户,她很高兴,每天都哼着小曲回家。
一旁的王婶好几次看见陆云素推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地回家来,心里忍不住纳闷,难道吴家祖坟上冒青烟,又出了什么好事情?
她有一次,故意等在门口,见陆云素回来,装作自然地搭讪:“哟,云素你有什么喜事呀,这么高兴?”
陆云素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递给王婶,说:“没什么喜事,就是卖瓜子赚了一点钱。”
“卖瓜子?你去卖瓜子啦?”王婶语气很夸张,但表情并不惊讶,“现在卖瓜子能赚几个钱哦。”
现在卖瓜子的人这么多,竞争又大,哪里能挣到钱。她之前一个老乡,看别人卖瓜子挣钱,他也去卖瓜子,借了好多钱买原料,后来才发现卖瓜子根本不赚钱,能出入相支、不亏钱就已经很厉害了。
陆云素怕不是跟着吴泽穷怕了,赚了一毛两毛跟赚了一元两元一样,所以才那么开心。
“那你卖瓜子怎么卖的啊?价格怎么定呢?”
陆云素拿出空袋子里的铁杯,说:“就用这个,一杯瓜子一毛钱。”
王婶斜眼瞧着那只被子,说:“才这么大点,还收一毛钱?你比别人都卖得要贵啊。你这样哪里有生意哟,你应该定便宜一点,这样才有人想要买你的瓜子。”
陆云素不置可否地笑笑。
王婶一看,这陆云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由地在心里讥笑。
王婶又聊了几句,没什么好说的,独自进屋了。
王大力做临时工回来的时候,和王婶提了一嘴,“最近好像有一款瓜子挺火,改天买给你尝尝。”
王婶才和陆云素聊过瓜子的问题,对这个疑问很有兴趣,她说:“卖瓜子赚钱吗?”
“赚,当然赚了,但得分人。有的人赚得多,有的人赚得少。据说厂区那边的大道上,有个女人在卖山核桃味的瓜子,好像很火爆的样子,每天很多人过去排队买瓜子,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像她这种,估计一天都得赚好几十。”
“好几十?”王婶听到这句话,立即精神了,“卖瓜子还能这么赚钱吗?”
一天能赚好几十,那十天就能赚几百,那一个月就能赚一千左右。
一个月能赚一千,这在王婶眼里,简直想都不敢想。
“听说她是用一个铁杯子收费,一杯瓜子收一毛,你想想,这能不赚钱吗?”王大力的脸上也浮现出羡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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