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也是,年轻同志都攒不住钱...你是刚刚结婚吧?结婚之后的青年都要穷两年的。”

这话就说的不合适了...毛思嘉刚刚结婚?相比之下她才是新鲜出炉的已婚妇女吧?

她说话不好听,毛思嘉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两个人又不熟,这次回北京之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就算是喜欢得瑟炫耀又如何呢?反正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影响。

等到沈同志老婆的注意力又放在一些不知道用处的商品上之后,毛思嘉被另一边的一个柜台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个旧货柜台,虽然是旧货,却专门设了个柜台,柜台后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售货员——说是售货员不合适,这人特别有风度,做的是售货员的活儿,却有一种老专家的感觉。

不过这也不奇怪,有些特别昂贵的旧货本就需要一些专业人士确定价值、维护保养、修理。

这个柜台的东西很杂,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大概就是那种西洋风了。

应该是建国以前的舶来品。

当时上海是中国对外的窗口,有很多留存是正常的。而这些东西那时都是有钱且赶时髦的人家才有,或者干脆就是生活在上海的外国人所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敢问津的奢侈品。

不过现在么,时代变了!这些东西值不值钱还真不好说。对于某些人来说值得一看,有些人则是不屑一顾——这些基本上都不是‘日用品’,还处在温饱阶段的市民是不太可能花太多钱弄这些的。

毛思嘉首先看中一盏风灯,请售货员拿出来看看。

风灯很有艺术风格,毛思嘉看了看商标,是德国货。再过几十年,这应该会成为这一类小众收藏者的手中爱物。不过现在的话,没人觉得这个有多少价值。毛思嘉被消费冲动控制了几秒钟,最后放下了这盏风灯...这个东西好是好,但她日常生活中用不上啊!

毛思嘉又看了一些钢笔,品质都挺好的,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了,能保持这样的品相不太容易。根据售货员所说,应该是还能用的,但是不让蘸墨水了试,要试就得买!

看来看去,毛思嘉看中了一只怀表。

这个怀表一个是颜值高,另一个,毛思嘉细看的时候看到了表盘上的徽记,某奢侈品品牌...她有点儿意外,这个奢侈品品牌是做珠宝的,真没想到还有做钟表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标注的年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份正是这个奢侈品品牌成立的那一年。

之前这个品牌就有了,但主业是别的,而且规模很小。是后来生意被女婿继承,这才开始发生改变的——这一年正是这个品牌真正的诞生年!

算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就算她今后不喜欢这个怀表了,也可以看作是一个投资——这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是很容易出手的,民间收藏家,甚至官方都愿意出大价钱!

这个时候沈同志老婆也买东西回来了,凑了过来:“毛同志看表呢?怎么看旧的啊!这种东西还是买新的好!”

她说着还撸起袖子给毛思嘉看,她手腕上正式一块锃光发亮的新表,还是外国货!

其实毛思嘉手上的表比她的要好,只是用了几年了,她又不像某些爱护东西的人用的特别小心——对于很多人来说,手表是很重要的家庭财产,使用的时候不可能不小心,但对于毛思嘉来说,这就是一个计时工具,她肯定是做不到别人那样精心的。

所以手表的表带多多少少有些磨损。

对比之下就有一些失色了。

“新东西是好...不过这个表也挺好看的。”毛思嘉客气道。

沈同志老婆想到了老家的弟弟,上次她回娘家的时候家里爹妈说了,结婚对象让凑出四大件才愿意嫁。

家里条件差,四大件到现在为止只有自行车,另外收音机也不难搞,毕竟价钱稍微便宜一些,供应业相对充足。可是搞定自行车和收音机之后家里就真的无力再弄手表和缝纫机了,家里人抱怨这些当然是希望她想办法。她这都嫁干部了,在娘家那边的人看来就是旧社会的‘官太太’,这种事不是小事一桩?

她心里一面觉得家里人想得美!知道缝纫机多难弄吗?知道这些东西要多少钱吗?手表选国产的能便宜不少,可是票难弄,要是选进口的,则动辄两三百一块呢!这个钱让她出,她是拿不出来的。

另一面,她又享受娘家人的吹捧,当时也没有拒绝,含含糊糊就过去了。

她也知道,她肯定是要出份力的,只是不可能全由她担下!就连向她求助的娘家人也没想过全由她担下...这就是所谓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现在看到这里有手表,她就动了心思——不要票,还便宜!至于说旧手表行不行?当然行!很多人工作后就买了手表,结婚时候戴的手表也戴了几年了,也算不上新手表!而且她刚刚看了,玻璃柜台下好多手表,其中不少保存的很好,还很新呢!

这样想着,就指了几款手表出来,都是比较新的款式...

“这个多少钱?”她看中了之后就问价。

售货员报了一个价,她立刻皱紧了眉头,又换了另一款,却是依旧不满意。

“这不是旧货吗?难道不应该便宜一点儿?我怎么觉得比新的还贵啊!”

售货员并不因为她语气不好生气,只是做出了‘请便’的表情——这个时候售货员是很牛的,对顾客爱答不理也拿他们没办法。

旁边也有一个看手表的年轻人阴阳怪气:“侬是乡下来的嘛...手上拿的是劳力士,指针是金的,新表还要贵的多哩。”

放到这边柜台的手表基本上比新表还贵呢!

这个时候毛思嘉也决定拿下那只怀表了,请售货员弄个小盒子装表。

然后数了两百三十块给售货员,这块表在这些表里面并不算贵,显然这个时候的人不会想到它出产的特殊年份也能为它增添许多价值!

虽然在这些表里面不算贵,但两百多块说拿就拿出来了,还是比较少见的——这个时候人普遍没什么钱,只有买大件的时候才会拿出攒了许久的家庭存款。毛思嘉买的这块怀表显然不是什么必要的‘大件’,她能这样花钱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买了这块手表之后毛思嘉就真的没什么想逛的了,笑着和沈同志老婆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

这次她倒是没跟着一起。

第二天,旅游公司一行坐火车回北京。

又是几天的火车不必提,等到快到北京的时候毛思嘉觉得特别累!

说起来奇怪,来回都是软卧,在上海她也不是办事的主力,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旅游了一趟。就这样,这个时候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舟车劳顿’‘人困马乏’吧!

她现在只想回家躺着休息!

好在公司比较通情理,这次回家她能有两天假!

放假万岁!上什么班!理想是不用上班!

去了一趟上海,大家说不买什么的,反正今后往来于上海的机会还多着,然而回来还是大包小包。有些是自己买的,有些是帮别人买的。相比之下毛思嘉东西算很少的了,她只帮别人买了一床丝绸被面,自己则是两盏灯,几件衬衣。

怀表很小,不占地方,根本不用说。

火车到站的时候正是午饭,下车之后毛思嘉就看到孙继东——幸亏是软卧车厢,这边下车的人也不多,接人的一下就能看到。别的车厢人太多了,接人的说不定都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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