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这样交换也挺好。”
林蝶衣轻轻的弯着嘴角,“白酒我又不喝,白糖和细粮那些东西好倒是好,可是,我家现在什么都缺,还不如用那些东西换些裹腹的东西。”
“哎呦,美妞长大了,会过日子了。”
“可不是嘛,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可真是够吓人的。”
“谁还没有不懂事的时候?”
“可不是嘛,我当闺女那会儿也不知道柴米油盐什么价?”
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林蝶衣笑眯眯的看着一句话不掺和。
“美妞这样想也挺好,只不过,那些东西毕竟是精贵的东西,用来换土豆白瞎了。”
“那就多给我一些吧。
玉米碴子,高粱米,玉米面,土豆,红辣椒,毛葱,大蒜还有青菜,别管什么你们看着给就行。”
“哎呦美妞丫头,有你这句话就行,婶子肯定不能亏了你。”
大米白面白糖这些东西可不好弄来,他们这些老社员一年到头也得不来二斤白糖票,不过,玉米碴子高粱米这些东西多少还是能拿出来一些的。
林蝶衣和村口的婶子们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胖美妞她妈家的大门依旧紧闭,周香莲这会儿没坐在外面。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
林蝶衣进屋看见周香莲躺在炕上,“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你来干啥?”
周香莲总是这么冷漠,说实话即便是林蝶衣也有些不舒服。
“我给你买了面包麻花,酥饼和绿豆糕这些东西,我给你放在柜子里,你饿了记得吃。”
“你小姥姥要的卢果你给买了吗?”
“这里有,你要是想吃就不用给她们,你要想给你就去送。”
“你不会送?
让我一个病秧子送,你腿折了?”
林蝶衣冷了脸,“放这儿了,待会儿你自己找着吃。”
从周香莲那里出来,林蝶衣的心情有些不好,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蝶衣又跑了一趟村支书大姨夫家,把另一半干粮饼子留给大姨。
又拿出大表姐给她们捎回来的油渣。
“在这儿吃,我烙两张油渣馅饼。”
“好。”
林蝶衣和胖美妞大姨有说有笑的忙活晚饭,那院却传来打孩子的声音。
“这一天天的没事儿就知道打孩子,也不知道又有谁惹了她。”
胖美妞大姨生气的丢掉手里的青菜,“赵红英,那是我孙女儿,你别太过分。
妮子,过来奶奶这里。”
“你敢过去!
你的嘴要馋死了?
你没看见丧门星就坐在那里,你也不怕丧门星把你方的掉到河里去。”
“赵红英!”
“大姨,算了。”
林蝶衣拉住胖美妞大姨的胳膊,“走,我们去屋里摘菜。”
赵红英,也就是胖美妞的大表嫂自从上次被林蝶衣问过以后更是看不上林蝶衣,每次见到林蝶衣态度都很差。
这些日子,她对胖美妞大姨一家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胖美妞大姨理解不了,她觉得她们已经分家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她还会是这样的态度?
胖美妞大姨和林蝶衣说,林蝶衣嘴上什么都没说,不过,心里却有些明白赵红英为什么会这样。
不外乎是一个“利”字。
胖美妞大姨有大表姐孙新红惦记,自从分家,大表姐已经托人捎过两回东西,一回是大米白面,一回是排骨猪肉,这些东西,赵红英吃不着得不到,她心里难受。
而林蝶衣也不比孙新红差,隔三差五的林蝶衣都会给大姨送一只山野鸡,还有山上的野蘑菇和山果子。
这些赵红英能看到都得不到,她心里能好受吗?
赵红英觉着她亏了,她觉着胖美妞大姨不惦记他们。
同样的儿女他们家是最困难的,她忍受不了。
其实,这个人心里就是有病,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是怎么对自己婆婆的。
现在家已经分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凭什么胖美妞大姨要惦记她?
人家惦记儿子惦记孙女也不会惦记她呀。
林蝶衣在村支书大姨夫家吃过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你才回来?”
突然出现的人声吓了美妞一跳。
抬头看见站在角落里罗庄河才想起来她让罗庄河带的东西。
“哦,我都差点儿忘了。”
林蝶衣打开院门,“等半天了吧?
吃饭了吗?”
“没吃。”
“我给你热两个发糕吧?”
“不用,我奶在家等着我。”
罗庄河摆了摆手,眼睛有些不敢看林蝶衣,月光下的林蝶衣更好看,眼睫毛长长的,眨呀眨的,撩得人心都乱了。
“我帮你把东西放好。
放在哪个屋里。”
“不放屋里,放屋里,明儿就得没。
帮我把东西放地窖里吧,地窖里凉快,不容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