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
……
两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中医系的同学们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去药材基地挖药材,清理完晒干又要磨成粉,等待的期间也没闲着,裁剪学校的旧窗帘,缝制成可随身携带的小药包。
从大早上忙起,到下午除了吃饭,还是没歇片刻,夏莹忍不住道:“阿娉,你说程主任和张老师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让我们做这么多药包?”
“你看看我这粗糙的手,像是能拿针缝药包的手吗?”因为她以前在家应该干农活,指腹有茧子,指关节也比较大。
苏娉有些心虚:“可能是学校要锻炼我们的动手能力吧,磨药材制作药包,都算是实践课。”
夏莹叹了口气:“行吧。”
中医系的同学们都坐在走廊上,有人踩着药碾子,手上缝药包的动作比较慢,针脚也稀松。
苏娉一针一线,神情专注。
程主任捧着搪瓷杯来巡视,随便看了一个同学缝制的药包,他沉声道:“都仔细着点,看看这都缝的什么东西?药粉还能从药包里掉出来,如果让你们给病人缝针也是这么随意?”
“不管做什么事,认真是首要的,端正你们的态度,好好缝。”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都是要以中医系的名义送去部队的,好不容易能为战士们做点事,你们都上点心,别给咱们中医系丢脸。行不行?”
“行!”听到是要送去部队的,大家伙来了精神。
那可得好好缝啊。
就见夏莹都没抱怨了。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提议道:“要不我们在药包上绣上自己的学号吧,药包要三个月才能失效,以后几个月里如果咱们还像之前一样去挖防空洞,说不定还能碰到收到咱们药包的战士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这句话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很多人都开始往药包上绣数字,反正也简单。
夏莹兴致颇高:“我也好奇会是谁能收到我绣的药包哎,何忠都没收过我送的东西呢。”
见她在药包上绣了个二十三,苏娉抿唇笑:“你们假期在公园玩得怎么样呀?开心吗?”
“还行,就那样,他给我买了串冰糖葫芦。”夏莹苦恼道:“就是这人有点呆,好几次在没人的地方,我指尖都碰到他的手了,他居然给躲开了。”
“可能是因为军人比较注重在外面的形象?”苏娉不确定道,
“不知道,反正我们村里谈对象可比这城里开放多了。”村里谈了就知道肯定是要结婚的,在没人的时候牵牵手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可何忠连装害羞的机会都不给她。
对于这些事情,苏娉给不了建议,只能默默在药包上绣了个十七。
中医系的同学们知道这是给部队的,都铆足了劲,白天缝药包磨药材,晚上在宿舍里装药材,不知疲倦。
两天后,三千多个药包送到了七一五野战集团军第七兵团。
“这是东城大学中医系的同学们夜以继日赶制出来的驱虫药包,他们知道大家保家卫国付出的艰辛,希望同志们不要辜负人民的期待。”政委一抬手,各营连把药包分发下去。
沈元白在团部,他没来训练场。
陆长风见政委硬往他手里塞一个,挑眉:“我这皮糙肉厚的,野狼咬我一口都要磕掉半颗牙,用不着这个吧。”
他看着掌心里的药包,语气随意道。
“给你就拿着。”
都这么说了,男人也不好拒绝,药包有股奇异的草木香,他凑近鼻尖闻了闻。
“闻出里面有什么了吗?”政委问。
陆长风一脸坦诚:“没有。”
政委气笑了,摆摆手往另一边去了。
“药包上有数字,是编号吗?”忽然有战士开口。
“咦?我这个也有。”
“俺这儿也有咧!”
“在部队里说普通话!”是连长不满的声音。
“好嘛好嘛,晓得咧。”
陆长风翻过药包一看,上面确实有个数字——
十七。
懒得究查这是什么意思,随手把药包塞进兜里,他眉眼一正:“东西都拿到了就收起来,放好。”
“开始训练!”
“是。”
日复一日的学习是枯燥乏味的,对于苏娉来说却不是这样。
因为到了月底,学校两天假期开始,她跟着老师去了市医院。
她学习的东西派上了用场。
名单上的八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他们,张轻舟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其实就是在说给苏娉听。
因为她在学校的这一段时间,中西医结合科已经步入正轨,开始接诊病人了。
而像她一样,第一次来的还有西医系的洛屿。
“苏学姐。”苏娉经常在西医系听课,洛屿自然是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