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率先起身,锐利如鹰的眸底划过一丝冷意,他掀开身上的呢子外套,悄声下了床。
何忠在部队也养成了戒备的习惯,男人刚走到门口他就跟了上去。
慢慢地把门条缝,一点一点推开,避免木门发出响声惊动外面。
不用多说,两个男人出了房门,一左一右分开,消失在夜色中。
赵老三是想过来偷点东西,他打探过了,有个屋子是两个女学生住的。
今天下午回去他越想越不得劲,哪个医生会这么扎针的,明显就是吓唬他。
就当是来拿点赔偿了。
这种事他平时也没少做,自觉得心应手,一群小年轻也发现不了。
手里的刀片从门缝滑进去,慢慢拨开门闩。
在听到落闩的细微响声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手上的刀片已经被夺走,双手像是被铁钳禁锢,动弹不得。
何忠捂着他的嘴巴,反绑他的双手。
陆长风看了眼刀片,哼笑一声,三寸长的刀片在他指间断成两截。
随手往地上一扔,又怕她们出来不小心踩到,弯腰捡起来,揣在裤兜里。
他单手拎着赵老三的后衣领,像拎死狗一样把他拎出院子,何忠全程默契配合。
“唔……呜呜……”赵老三双脚在地上乱蹬,不停挣扎,他无意间踢到压水井旁边的桶子。
“哐当——”是木桶撞到压水井上的响声,然后应声倒地。
陆长风抬脚抵住了滚动的木桶,他冷冷觑了眼挣扎的男人,又看了眼屋子,确认没有吵醒她后,手上的劲更大,直接把他提起来往外走。
他身材高大,比赵老三高出一大截,提着他不费吹灰之力。
出了院子,何忠才压低了声音问:“陆副团长,把他弄去哪儿?先打一顿?”
赵老三听到副团长三个字就慌了神,要知道他们这最大的就是民兵营长,那比团长还不知道低了多少。
民兵营长李铁牛平时在生产队就没人敢惹,他们身上都是带枪的,有什么事闹到他那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去生产队大队部吧。”陆长风不咸不淡瞥了赵老三一眼:“绑在外面的柱子上,明天早上让村里人看看他这德行。”
赵老三松了一口气,总比去李铁牛那里好。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天气在外冻一宿,那不得得病吗?
虽然不是特别冷,但他这小身板扛不住啊!
至于被村里人看见,他倒是没当回事。
平时也没少被人嘲笑挤兑,压根不算啥。
陆长风还真把他拎到了大队部,何忠一松手,他直接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下午赵老三故意去卫生所找事,当时他不在,要是知道他还想占小姑娘便宜,手都给他砍了。
“同志,同志。”赵老三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坐在地上不动,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家鸡丢了,我就过来找一下,你们这是干啥啊!”
“你挺厉害啊,还翻墙找。”陆长风嗤笑。
“……不是,”赵老三弱弱辩驳:“我钻狗洞进来的。”
“我家鸡说不定也是从狗洞里钻进去的。”
何忠直接一脚:“找鸡就找鸡,你撬门干嘛?”
这话说出来谁信?把他们当傻子耍呢。
“同志,你们是部队里的吧?不能打人啊,这是违反纪律的。”虽然害怕,赵老三还是缩着脖子说。
“他是东城大学的学生。”陆长风在他面前蹲下来:“他打你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就看见你偷东西了,你们村的治保主任是谁?”
赵老三顿时不吭声了。
卫生所院子里,苏娉之前听到响动就已经懵懵懂懂醒了过来,她略微起身靠着床头,看着窗户。
没一会儿,一道身影从窗前闪过,她听到隔壁房间门有轻微响动。
而后又是一道身影,比之前的看起来高一些,经过窗前的时候,他脚步停顿,似有所感。
苏娉隔着窗户也知道是谁,她眼底还有些许睡意,没有完全清醒,就这样一直看着窗户。
陆长风在窗前站定,过了两分钟才抬脚离开。
第二天夏莹起来洗漱,看到压水井旁边的泥土有乱七八糟的脚印,好像还是被拖行的,她傻眼。
扭头问在洗脸的何忠:“怎么回事啊?”
何忠也没瞒她,简单把昨天的事说了一下。
昨天审讯赵老三,他确实只是来偷东西的,没有动别的歪心思。
夏莹没想到那个赵老三竟然这么胆大,同时有些后怕:“要是只有我和阿娉在……”
何忠斩钉截铁:“以后你每次出来义诊,我都请假陪你一起。”
夏莹胡乱点头,她打了半盆水,去屋子里把这件事跟苏娉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