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哎,就是腿脚……”
林母:“我看他比多少腿脚好的还顶事呢。菀菀跟他,也算是误打误撞,两人的缘分。”
林父也就不纠结了,“说的也是,正霆是个好男人,有担当会疼人,你也多嘱咐嘱咐闺女。”
可别再惦记那个混蛋,要和陆正霆好好过日子。
林菀在院子里和陆正霆说晚上请客的事儿呢。
陆正霆:“行,我帮你邀请老书记他们。”
林菀笑起来,他咋这么善解人意呢,虽然她肯定也可以请来,但是陆正霆请就会更正式一些,毕竟现在大家都觉得陆正霆可以帮她娘家撑腰。
陆正霆看着她,“走吧。”
林菀:“外面不好走,坐驴车吧。”
她和爹娘说一声,让小明光在家里,她和陆正霆出去走走。
小明光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跟上,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包袱,见林菀的布包也在那里呢,他又扭头跟上。
林菀看他那样,就任由他跟着。
出了门,陆正霆要去套车,林菀跑过去,“我来。”
陆正霆就教她。
驴很温顺,林菀按照陆正霆的指令吆喝它,套好驴车,陆正霆单手把小明光拎上去,自己也收了双拐坐上去。
毛驴是钉了脚掌的,走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塔塔声。
路上不少人,遇到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看向陆正霆的眼神也敬畏起来,再不是之前看指指点点的样子。
才这半天的功夫,林菀和陆正霆已经出了名,都说林启桢家那闺女可了不得,现在又泼又利,她女婿更厉害,别看是个残废,打人可不含糊。
他们先去村外看看,林家沟的南边多地,北边却地少小山头、丘陵多,那些小山头和五柳大队不同。
五柳大队可以种梯田,他们的很多都荒着,上面杂草灌木丛生。
陆正霆问林岚:“这山头以前是不是有树”
林菀想了想,“以前有枣树、板栗、柿子树来着,后来总搞事就荒了。”她对着他慢慢强调一遍关键词,这样就不需要麻烦想写字。
之前又是炼钢铁,又是反帝反修、割尾巴的,中医、果园等都受到波及,元气大伤以后,有些村就不爱弄,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政策?
陆正霆:“现在可以把园林再养起来。我们村的山楂就不错。”
林菀眼睛一亮,“你说的对极了!”
她爹懂这个啊,正好可以给大队帮忙赚工分。不过她又担心大队不同意。
陆正霆让她不必担心,再搞运动,城里人还是要吃这些干货的,只要乡下干部不一刀切,不懂政策乱发挥,基本就没问题。
现在生产的事儿基本都是生产队长安排,书记批准,只要完成公粮任务,公社不太干涉。因为大y进的时候,公社干部不懂农业,却瞎指挥农民种地导致不少麻烦,后来纠正过来,生产还归大队自己安排。
他观察过,村里大队有副业,这说明大队长和书记不是那种死守教条规矩的。
他们在大队找到周大队长,他正指挥男人们修农具、仓库,见到陆正霆就领他们进了屋里。
陆正霆就跟他聊果园的事儿,林菀负责帮忙写。
周队长有顾虑,怕政策变到时候白忙活,毕竟果树不是短期收成。
陆正霆:“红枣、板栗都是重要物资,城里有收购任务的。”
其实上头从来就没有说过不许乡下栽种果树,要求把果树都毁掉,不过是有些不学无术靠旁门左道爬上去的草包喜欢断章取义,导致政策越来越扭曲。现在文化运动只管文化,乡下种地是不受波及的。
陆正霆平时在大湾村不管事儿,却喜欢读文件和报纸,他观察敏锐,总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问题。
周队长想了想,“可以试试。”如果行的话,他当然乐意。
陆正霆又说自己岳父护理果树,举贤不避亲,可以让他带着几个社员试试。
周队长被他说得很意动,果树虽然不好养,但是养大了年年能换钱,而且种在山头不占地。
陆正霆:“不如周队长晚上到家里来吃饭,可以好好聊聊。我这就去请书记爷爷和会计。”
周队长:“咱们说事归说事,吃饭还是算了。”林启桢家那样,凡是有点同情心的都是愿意多给他们点,不会去占他们的便宜。
林菀笑道:“大爷,强子哥就和我亲哥一样,小时候我吃你们家多少东西,现在回门,你们一定要来吃顿饭。”
周队长寻思一下,去就去,也没啥,反正已经给他们撑腰,就算不去有人该说啥还是会说的。
这样的话,林启根父子几个也得掂量一下,以后也不敢给林启桢家使坏。
他就说一会儿他去叫书记和会计,他们在西丘那片,他一会儿要过去。
说定了,陆正霆就和林菀带着小明光回家。
周队长寻思这闺女现在不赖。当初婆娘还寻思强子和菀菀那么好,不如让她当儿媳妇,他不同意。第一林菀娘家那样,终归会拖累闺女。第二林菀这闺女,有些糊涂,虽然不跋扈,但是不太拈得清。第三,她对陆正琦那么迷恋,嫁给强子那不是欺负强子吗,当然不行。
现在看看,这闺女嫁人以后倒是改变很大。可能是被逃婚受了打击,终于认清现实。这是好事。周队长也为她高兴。
林菀三个回家。
林母已经从后头买了一只母鸡。这时候粮食不充足,鸡都散养,肉结实有嚼劲,尤其老母鸡。不过个头也不大,五六毛钱一斤,三块钱就能买一只。鸡毛还能攒着勒风箱、**毛掸子,也不浪费。
当然,三块钱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事儿,一般人家除非办大事,不会去买只鸡吃。
所以林母买鸡回来的路上,没少被人行注目礼,羡慕的嫉妒的,感慨的,什么样的都有。自然也有说酸话的,觉得他们那么穷,居然买鸡吃,这是要摆谱啊!
林母不管别人说什么,俩儿子有病,男人身体也不好,她早就习惯不看别人眼神不听别人闲话,否则一天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