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陆大嫂和二嫂也回来,她们听说林菀被举报的事儿都很气愤。林菀当大夫,不但给妇女长脸,在家里有话语权,还能多赚工分,这都是好事,要是被人举报黄了,那就是好大的损失呢。
陆二嫂悄悄对林菀道:“是不是她啊?”
陆老太平时歪在炕上既不做饭,也不干活儿,今儿却不在家。
遇到被人使坏的事儿,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身边的人,除了陆老太还有谁?
陆老太天天就想给林菀使坏,想搞臭林菀分家,这个大嫂二嫂也知道的。
陆大嫂也同意这个判断。
林菀:“没有证据我们不断定是谁,等我去了公社的。”
周自强的叔是公社副书记,要打听这个很容易,就让那人洗干净等着吧。
等饭做好了,陆老太从二闺女家回来,手里还拿着个细面饼,里面卷着韭菜,嘎嘣嘎嘣地咬着,别提多得意。
知道林菀被人举报,她不但不心虚怕人家怀疑自己,反而很高兴呢。
陆正琦去公社办粮油关系,下午要去县里跑一趟。陆老太就带着他去二闺女家借钱,再让他去大姐家借点,先把工作定下来,然后找人帮陆心莲去市里再打点一下。可惜陆淑娴虽然是妇女主任,却也没什么钱,凑了十块给陆正琦。等陆正琦走后,娘俩又商量一下,还是得指望陆正霆的钱,必须赶紧分家,赶紧拿钱。
时间很紧迫!
正好林菀被人举报了,多好的机会啊。
只要林菀不是大夫,没有了地位,看她还敢嚣张,到时候就能直接分家!
陆大嫂和二嫂因为有林菀撑腰,加上陆大哥不在家,两人见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把笑脸收了,谁也不搭理她。
陆老太:“你俩拉着个脸给谁看?这是死了娘还是死了爹?当儿媳妇的这样给婆婆脸子看?”
如果从前,她俩自然又羞愤又难过的,可这会儿林菀是她们的主心骨,婆婆算个屁啊。
林菀瞅了陆老太一眼,对孩子们道:“你们嫲嫲脾气不好,这是肝火旺盛,是病。来,给她挑点苦菜、婆婆丁、茅草根什么的,浓浓地熬上一碗,越苦越好,喝下去立马肝火平,脾气好。”
孩子们立刻踊跃去翻家里那堆晒干的草。
陆老太气得晃了晃赶紧扶住了门框。
这下消停了。
饭后,大嫂二嫂赶紧去做蚊香,能赚工分她们积极得很,孩子们则去找知了龟。
陆二哥觉得家里气氛太压抑,生怕被连累也赶紧滚了。
林菀就坐在堂屋桌前看社员们的病历笔记,时不时对照着系统里的医书加深印象。那本书里的常见病已经被她翻过好几遍,哪怕有系统提点,她还是力求自己能够滚瓜烂熟。
陆正霆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他正翻看一本金大夫那里借来的西药书,自从帮林菀配药,他现在主要看这方面的书,甚至连医务室每种药物的说明书他都看,而且还能记住。看一会儿他就悄悄看看林菀,见她是真的淡定并不是强装的样子。
林菀抬眼看他,朝他笑笑,“我真没事。”
陆正霆:“明早我陪你去吧。”
林菀摇头,“不用。”她拍拍胸口,“我可以的。”
陆正霆点点头不再坚持。
陆老太在东间炕上听着,连连冷嗤,一边说风凉话,“老头子,你瞧着吧,这人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癞蛤//蟆想上天,也不怕摔死。”
陆老头在吧唧烟袋锅子,吃了饭他想去找老哥们儿说话的,却被老婆子给拦下逼着他跟自己说话,现在是真不爱在家里啊。
林菀看完了,合上笔记本打了个哈欠,“癞蛤//蟆也是有尊严的,自己抓虫填饱肚子,不会等着吸儿子、哥哥嫂子们的血。这样的窝囊废,别侮辱癞蛤//蟆。”
“老头子啊,你听听啊!”陆老太气得直捶炕。
陆老头能说什么?
他在这个家已经地位不保,说话也不好使,放眼全村,哪个老头子有他憋屈?他这一天天的不知道多压抑呢,觉得可没意思了。
把陆老太怼得说不出话来,林菀哼着小曲示意陆正霆她要去冲凉,让他帮忙看一下人。
俩人有了默契,她什么时间干什么他都清楚,点点头表示知道。
等林菀冲凉回来,孩子们已经回来,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回家。
没有陆老太压制,陆二哥和二嫂也和正常夫妻一样,有说有笑的,陆大嫂也不那么拘谨畏缩,说话声音也大起来。
“三弟妹真是能干,男人也没她这么厉害。”陆大嫂现在就是林菀的迷妹,做蚊香的时候,会计几个都不绝口地夸林菀,她与有荣焉。
听着院子里儿子媳妇儿们亲亲热热地说笑,陆老太只觉得胸口被一股闷气憋着,怎么都顺不上来,别提多难受。
陆老头也是,以前他是这个家的大家长,说一不二,这会儿被个儿媳妇儿压得抬不起头来,简直给祖宗丢人。
老两口一起生闷气,谁也不说话。外面却叽叽咕咕,又是笑又是说的,跟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菀把陆明良和小明光洗吧干净,给他们拎上炕,又打打蚊子点上蚊香,然后躺下讲故事。
小孩子们都忙着采草药,一个个累得很,半个故事没讲完就睡了。
林菀也很困,没等到陆正霆回来她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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