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钢铁当初只是肩膀上多了几个深牙印,就被人笑到现在,都说他家有尊牙口好的母老虎。
程宝珠嘀咕:谁让你凑我那么近,呼气呼得我耳朵又痒又麻。哦,还亲我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徐川噎住,把她手握紧,冷哼声说:咱们是夫妻,你知道夫妻要干嘛吗你?
当然知道。程宝珠斜他,撇嘴说,不就是生命大和谐唔唔唔
徐川吓得原地蹦起,赶紧把这祖宗的嘴给捂上,姑娘家的怎么就不知羞啊我的老天爷!
姑奶奶,我求你不要总说一些一些不太文雅的话。他面红耳赤的,看看周围没啥人,才呼出气。
程宝珠不懂,他们都是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说都不能说,这人居然还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之前几日还好,最近两天每晚睡觉前徐川总是会好好洗个澡,然后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程宝珠才不搭理他呢!
性生活该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儿,然而住在那种屋子里,谁愉悦得起来?
徐川先带她去药房,脸上潮红还未褪去,白嫩的脸倒是比此刻冷酷无情的程宝珠更像小姑娘。
药房在收购部附近,砖瓦房修建的两层小楼,正中央的木牌上写着国营第一药店几个大字。
程宝珠莫名其妙地升起些许兴奋,转头问:你要不要先去办你的事儿?
徐川观察着药房:我先陪你。
好吧。程宝珠直接迈大步走了进去,那架势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
徐川:她好像并不需要人陪。
药房里此刻没什么人,柜台后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纸张。柜台是玻璃柜台,玻璃下方有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后头木架子上亦是如此,唯有角落中摆放着装中药的抽屉。
里头的工作人员呢,几个年轻的在分药材,年老的那位则戴着眼镜,拿着报纸在那儿低头阅读。
瞧见他们夫妻进来,有个小哥儿匆匆抬头顺嘴说:收购药材不在我们药房,在对面收购部。看病自带药方,不确定的可去隔街医院,因为部分病例有票证补贴。
说完,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事儿。
程宝珠伸头瞧,似乎是在切鹿茸。
她从兜里掏出纸,放在柜台上大大方方说:我不是卖药来了,我买中药。
嗯?
买中药?
柜台那位老大爷掀开眼皮,起身问:买什么中药?
所有人愣住,来他们这儿买药的多见,什么阿司匹林啊,什么哮喘喷雾剂啊,但买中药的倒是少见。
为啥?
因为最近几年比起中药大家似乎更乐意吃西药,中医发展也因为某些原因受到限制。
今日药店坐馆的大爷姓刘,叫刘海洋。他倒不是纯粹中医,也不是纯粹的西医,两种都会,给人开药也爱两类药混着来。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习惯,导致他们药房中还留着草药柜,也让采购员得定期去采购一批中药来。
刘海洋来了兴致,放下报纸说:买什么药,我给你抓。
程宝珠把药方推给他:您按上面的来抓,麻烦按剂量分成四包。
刘海洋接过纸张,抬抬眼镜认真看,紧接着又扬眉看了看程宝珠。
察觉到他的目光,程宝珠清咳两声,挺直腰板,脸上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徐川在一旁瞧着那位老大爷的东西,心想莫非程宝珠这半吊子还真有点儿水平?
哪知下一秒
这是驱虫方?
嗯呐。
麻烦,没那必要。说着,刘海洋从柜台下随手拿出一包药扔在程宝珠面前,六一宝塔糖,按照上面年龄表吃,吃两天虫就能出来。
程宝珠:
徐川:
噗嗤!徐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程宝恍恍惚惚。
刘海洋看他们表情就道:你们哪个街道哪个公社的,我们药店店员去年才下的乡,按理来说适龄小孩都吃了。
说着他皱起眉:你们大人就别吃,没多大用处,三岁以下的小孩更不能吃,可别心大。
程宝珠使劲扣出脑袋中的记忆,忽然就想起一件事儿。
宝塔糖这玩意儿原主记忆中确实有,县里会给七岁以下的小孩免费发放宝塔糖,只是当年糖刚分到手,就被原主二哥抢去吃了。
等县里第二次发放时,原主已超了七岁,所以她就没吃过这玩意儿!
徐川笑得不能自已:我寻思着你说的打虫药是指打虱子跳蚤药,原来是打蛔虫。这你得说清楚是驱虫方啊,妈那里有宝塔糖,给虎头备着的,早知晓你也没必要白白走这一趟。
程宝珠暗暗踢了他一脚,脸颊红通通,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暗装淡定说:那就抓10克神曲,15克茵陈,5克竹叶。
说完,觑徐川一眼,微抬下巴认真说:这是消食的,也有用。
刘海洋默了默,又弯下腰:山楂健脾丸,吃了效果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