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炒了麻辣魔芋,清炒野菜,还煮了一锅杂菌汤,整个炒菜的过程花了差不多近一个小时。
来喝喜酒的村民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看见迟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个个没好气的嘟囔,
“炒的什么顶级美味了咯,半天不见出来。”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小姑娘家家的,果然速度不行。”
“做事不麻利,估计菜的味道也就一般般了……”
迟穗也不想理会他们的抱怨,跟村民们争这种问题,不仅没有一点营养,而且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唯一能够改变他们看法的,便是菜品的味道。
就在这时,给马大宝家帮忙的几个婶子端着土菜碗走了出来,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上菜啦!上菜啦!”
本来迟穗刚进厨房时,这几个大婶们还相互抱怨,小姑娘家家的做事,小资|产阶|级作派,一个杂菌还要切薄,名堂太多,可是真正等到她把菜做出来以后,光闻着锅里传出来的香气,都觉得前面的劳动没有白费。
村民们眼巴巴的看着最先上桌的鲫鱼豆腐汤,拼命地嗅着空气中散发的香气,等到所有的菜上齐,大家便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快速的伸进碗里,下筷的速度密集,生怕动手晚了碗里的菜就没有了。
刚刚还在怀疑她的厨艺,没想到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迟穗当然也不会饿着自己,等上了菜,她就又回到了知青们所在的餐桌上,也不讲什么矜持,在大家刚开始吃菜时,就每样夹了一些放进碗里,这些菜肴都是她做出来的,而且她只夹了属于自己的分量,大家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豆腐的鲜嫩夹杂着鲫鱼的沁甜,一块豆腐下肚,大家脑门上都冒出一层薄汗,可是美味当前,大家都顾不得擦汗,一筷子菜下肚立马边去夹下一筷子。
唐心雨跟迟穗认识多年,迟穗炒菜是什么水平,她再清楚不过,虽说不算难吃,可不知道为何这么短的时间,厨艺进步竟然这么大。
她特别喜欢那一道麻辣魔芋,魔芋被炒得十分劲道,盐也放得适量,加上蒜头和辣椒,可能还倒了一些农家坛子酸水,酸酸辣辣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菜里面有一种极其鲜美的味道,将整个菜品的口感提升了一个档次,让人回味无穷。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套一套迟穗,说不定能骗到她手里的菜谱或者秘方。
这一餐饭,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吃完了,大家赞不绝口。
“迟知青,你炒菜的水平实在太高了!”邻桌的一个老爷子,吃完饭以后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特意转过头来,朝迟穗比了一个大拇指。
另外一个男青年也点头附和,“是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迟穗炒的都是十分平常的家常菜,可是偏偏把每道菜的鲜味都发挥到了极致。
大家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哪个菜更好吃,话里话外之间都是对迟穗的赞赏。
马大宝也非常满意,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喝了点小酒,当真说话算数的,掏了三毛,利索的递给了迟穗,
“迟知青…水平不错!”
他这个人好面子,今日的菜炒得好,大家都在夸赞,指不定他结婚的喜事要在乡亲们之间传播好几日,花这三毛钱简直太值了。
“谢谢!”迟穗也不客气,在这个年代三毛钱再加上肉票,可以去城里的黑市买上二、三两肉,不要白不要。
喜宴结束,便是当地的一个闹婚习俗,迟穗对这个不感兴趣,吃完便打算率先回村小。
刚出了马大宝家的门,没想到王旭居然站在路口。
几日不见对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拄着拐杖不说,还瘦了一大把,甚至都有些脱了相。
“拜你所赐,我以后算是个废人了!”
迟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面不改色地回答,“如果不是你心怀不轨,也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你说我心怀不轨?”王旭因为憔悴的缘故,一双眼睛深陷,看起来有点吓人,
“心怀不轨的人明明是贺屿州,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就跟个死猪一样,我料想他不能对你做点什么,说是对你的清白负责任,倒不如说他是想占你的便宜!”
那个时候他也是傻,就想着帮唐心雨做点事,能够讨对方欢心,如果当时把迟穗背上他自己的床,那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随便你怎么说吧!”迟穗当然不好意思替贺屿州辩解,毕竟那天晚上,是她主动脱了人家的衣服。
“哪怕他是那样肮脏龌龊的小人,你也不介意吗?”王旭不甘心,小时候他就输给贺屿州,没想到到了如今他仍然是个输字,
“你可是城里的女知青,难道你不想回城了吗?”
“在我心里,贺屿州是一个正直伟岸的好人,他既有责任感又有上进心,不是你口里所说的什么肮脏龌龊的小人!”迟穗没好气绕开他走了过去,
“再说了,我回不回城,关你屁事!”
她难得爆粗口,可是这句话一出口,却莫名的觉得舒爽。
王旭仍然不甘心,拄着拐杖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背影,“你回不回城,也可以跟我有关系!”
迟穗有些好奇,配合着他的话停住了脚步,但是仍然是背对着他。
见她停了下来,王旭心里一喜,“我堂姐夫,在城里的百货商场做事,如果你愿意跟我好个一年半载,我帮你想法子,弄回城里当售货员!”
他这话,骗骗懵懂的知青小姑娘也就算了,可骗不到她迟穗。
这个年代,最吃香的就是售货员,因为商场里面有些破损,品残次品什么的,经常降价处理,作为里面的内部员工,当然是能够以最低的价格,拿到破损最小的货品。
再说,此时二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对于农民来说简直是天价,如果他堂姐夫真有这个本事,那么他读了初中的堂弟,也不至于在家里务农。
迟穗故意想逗一逗他,笑盈盈的回过头来,一双眼睛里含着秋水,真像万分心动般地盯着他,在看得他情绪大动的时候,像一把刀子一般的丢下了一句话,
“就算我想跟你好又怎么样?你如今这样子…还算个…男人吗?”
也许是这句话的打击太大,直到迟穗走远,王旭还愣在原地。
在喜宴上赚了二十五个阳气值,再加上狠狠的奚落了一顿坏人,迟穗心情大好,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唱歌一边蹦跳,没多久便回了村小。
自从知青们住到了村小,村小的校门便也再没有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