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东则回他一个不怕的眼神,跟江楚珊说道:“要说老杨啊,那叫一个满肚子坏水,在新兵连的时候,撺掇战友一起去驻地附近的大队的池塘里捞鱼,去后山上偷偷地烤着吃,结果最后引来的山里的野猪群,要不是后来遇到了老连长,他们这群人说不得就要有人伤残了。
对了,还有个野猪的獠牙把他的屁股蛋子给顶了个大窟窿,他屁股蛋子上的疤就是那样留下的,你回头……”
“嗯,咳,咳咳!”
回头后面的话,就被杨新洲连咳带拉拽地给阻止了,他也猛地回过神来,后面的话不适合在女同志面前说。
江楚珊虽然脸上爬上了些许热意,但是还是很有兴趣听后面的话的,可是却被杨新洲打断了,失落之余,她戏谑地看着杨新洲道:“新洲哥,这么好玩儿的事儿,你咋不跟我说啊。”
杨新洲尴尬地看向车窗外,这么有损他威武形象的事儿,他说来干嘛,接着韩卫东又说了几件杨新洲的糗事,逗地江楚珊一路上笑声就没有停过。
“老韩,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
到了民政局下车,杨新洲咬着后槽牙跟韩卫东说道,韩卫东后退一步,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的放肆了,杨新洲这家伙满肚子坏水,回到部队还不知道怎么整自己呢。
于是僵硬地笑道:“那,那啥,主要是弟妹性格好,不嫌弃。”
夸他媳妇儿总不错吧,杨新洲没说话,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而他不知道,冷漠背影的人面上正带着温和的笑容:“珊珊,走吧,咱们赶紧进去。”
因为这个时候人的法律意识淡薄,很少有人来办结婚证,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排队,几分钟就把证给扯了。
再出来拿着一张看着像奖状的纸,杨新洲眉目间尽是喜色,而江楚珊心情复杂,前后两辈子,她终于还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杨新洲把结婚证郑重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对着江楚珊高兴道:“珊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江楚珊见他高兴的样子,收起复杂的情绪,伸出自己的手:“杨新洲同志,余生请多指教。”
杨新洲一愣,然后握住江楚珊的手:“指教不敢当,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江楚珊愣了不到一秒,然后笑了,放在后世,肯定会接话什么白头偕老,或者就是说一段很有文采的话,这男人就只是好好过日子,其实生活的真谛,不就是这句朴实的话吗。
“喂,老杨,还要去哪儿?”
韩卫东这个司机,被迫吃狗粮,显然有些消化不良,赶紧那段那边的狗粮制造者产粮,而杨新洲这会儿后悔了,他就不该答应这家伙,让他跟着当司机。
“珊珊,咱们去照相吧?”
这句话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这次江楚珊准备充足,自然不会再拒绝,点了点头,杨新洲便跟韩卫东说了声:“你再等等,我们去照相馆照相。”
韩卫东又缩回车里,他也后悔了,他就不该跟着来,看杨新洲和媳妇儿亲亲我我,被迫吃狗粮,单身狗的心酸,他这会儿尝得足足的。
“珊珊,戴上这个。”
走到照相馆门口,杨新洲递给江楚珊一块手表,江楚珊拿到手里一看,就是他那天想买给她的上海牌的手表。
“我不是说不要吗?”
杨新洲却说道:“已经买了,退不了了。”
江楚珊瞪了他一眼:“钱多烧的把,你统共就那么点积蓄,给我彩礼,还要置办婚礼,这会儿还能剩下多少。”
杨新洲被说了,但是心里高兴,说道:“放心,钱还够花。”
“看来以后钱不能让你管,大手大脚的,不会过日子。”
杨新洲:“……”
这就被剥夺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不过他倒是没有反对,他们老杨家的传统,就是媳妇儿管钱,他爹的钱就是他娘管着呢。
“新洲哥,帮我拿着镜子,我梳下头。”
刚进门,江楚珊就把镜子交给了杨新洲,让他帮忙举着,自己掏出梳子来梳头,杨新洲无奈地举着小镜子,他真是不理解媳妇儿的爱美之心,但是不妨碍他听话。
“同志,这照片啥时候能取啊?”
“一个星期。”
“今天不能吗?”
“不能!”
尽管知道结果,照完相后,杨新洲还是问了一遍,他这次回部队,小姑娘,不,是媳妇儿不能和他一起走,他带不走人,便想带照片,现在他连照片也带不走。
江楚珊有些歉疚地说道:“新洲哥。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想带照片走,要不然上次我就照了。”
“不怪你,是我没有跟你说,照片洗出来之后,记得邮寄给我就成。”
江楚珊点头:“我知道,我拿到照片就寄给你。”
“珊珊,我去趟厕所,你先回车上去。”
人有三急,江楚珊自然不会拦着,不过还是跑到路边的一个汽水摊上,买了几瓶汽水,人家韩卫东辛苦开车送他们来镇上,她请一瓶汽水还能请起的。
“弟妹,还是你贴心啊。”
韩卫东喝了一口汽水,感叹道,他帮了杨新洲多少次了,都没有这待遇,不过他帮他的忙,也没有这待遇就是了。
“韩同志,我能问问,你们部队上随军的军嫂,在部队都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