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问,苗春红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她和梁红玲不愧是母女,两人说的词都差不多。
于是梁进恒只能被迫再次听了一边温婉是如何对她这个婆婆不尊敬不孝顺,甚至当着无数外人的面下她脸的话。
苗春红哭诉到一半,发现梁进恒脸上根本没有露出她期待的愤怒的表情,有些傻眼,演到一半的戏都差点演不下去了。
还是梁红玲看不下去了,跺脚。
“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娘啊!”
梁进恒看了她一眼,皱眉说道:“我当然关心娘,但我想婉婉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说完转身往他和温婉的房间走去,同时丢下一句:“我去问问婉婉。”
“诶,大哥!”
“老大!”
身后梁红玲和苗春红的叫声却被另一道声音给压了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出来了。”
出声的人是不知何时站在卧房门口的温婉。
温婉起初并没听到梁进恒之前在院子外面叫她的声音。
她刚刚睡着了。
但是架不住梁红玲开门的动静大,再加上苗春红那破锣般的大嗓门,哪怕她刚刚在做梦都被吵醒了。
只是惊醒后,当她听到院子里那熟悉的声音的时候,人也有点懵。
梁进恒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往院子去,去看梁进恒,像过去几年每一次梁进恒回来时那样热切的迎接他。
但走到一半忽然想到那本书,脚步又硬生生的停下。
忍不住唾弃自己一番,那人以后都要那样对你了,还上赶着去迎接他干啥?
呸,她才不去呢!
于是温婉干脆就这么站在屋子里,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她猜测梁红玲和苗春红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跟梁进恒告状的。
那正好啊,也省得她直接开口说离婚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苗春红和梁红玲虽然如她所猜测般告黑状了,但梁进恒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
那狗男人竟然没有跟着他妹他娘一块谴责她,还说相信她?
温婉抿了抿唇,直接忽略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一再提醒自己,不管梁进恒现在怎么样,他以后始终是会变心的,自己不能再傻乎乎的再相信他,然后“为爱忍让”了!
在她还想再继续听听外头的动静的时候,梁进恒便说要进来问问她,温婉干脆直接将门打开走出去了。
时隔一年未见的夫妻四目相对。
温婉看着不远处的梁进恒,他身影依旧高大挺拔,浓眉大眼高鼻梁,刚毅的脸庞瘦削的唇,甚至是那短短一茬的寸头,都和年初时他离家时候一模一样。
他倒是没变,怕是在外头吃的好喝的好,万事无忧!
而她却在家里受这些罪。
想到这些,温婉的眼神冷上了几分。
而梁进恒感知敏锐,几乎是片刻便察觉到温婉的情绪变化。
当视线触及到她那仿佛看陌生人,不,更确切的说是看仇人的目光的时候,饶是梁进恒一向淡定,心中也升起阵阵茫然。
他迟疑的叫道:“......婉婉?”
温婉垂下睫毛,收敛住强烈的情绪。
关于那本书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一来那事太玄乎,说出来也没人信,二来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还要举报她搞封建迷信。
稍作调整后,她才再次抬起头,对上梁进恒担忧的神色,冷声问道。
“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
第10章
温婉的情绪不对劲,梁进恒一眼就发现了。
但现在人多口杂,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因此只皱眉关心道:“别的事一会再说,你身子不舒服吗。”
温婉的脸色不太好。
她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皮肤很白。
但以往白是白,却泛着健康的光泽,现在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大冬天掉进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阵,虽然回到家吃过饭睡了一会,但她脸色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他不提醒自己还好,一提醒自己,温婉就觉得自己脑袋都开始晕了。
她眼前一黑,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刚一动,立马便有一双强健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扶住,并护在身前。
温婉都不用睁开眼看,就能知道那双手臂的主人是谁。
“怎么烫成这样?”梁进恒单手圈住温婉,另一只手快速摸了摸她的额头。
掌心下滚烫的温度让他脸色一紧。
温婉意识消失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男人冷而快的吩咐。
“梁红玲,快去卫生所找曲医生!”
......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落水受了寒,捂捂就好了。”
曲医生替温婉诊断一会之后,得出结论。
这年头药很珍贵,没什么大毛病的话一般人都是自己扛过去的。
虽然梁家有个在外头当兵的老大,家境不错,但曲医生也习惯了用平时对待生产队那些社员们的情况来对待。
但梁进恒却仍不放心。
“能开几块安乃近吗?”
曲医生诧异于梁进恒竟然知道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