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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淮笑着颔首:“王主任放心,我心里有数。”王福和王培生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帮着顾月淮把颜料给提出去,指着几面刷了白石灰的墙面道:“就是这里了,你自由发挥?”“成!”顾月淮倒是半点不虚,拿起笔在墙上浅浅打了个水平线,就开始勾画了。这干起活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午后,社员们都回去休息了,顾月淮还在干着,王培生看着墙上朦朦胧胧的线条,心里头咯噔一声,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不过顾月淮认真的态度还是让他很满意。王培生手背在身后,高声道:“小顾呀,回去吃点饭,别累着了。”顾月淮站在梯子上,回头看了一眼,摇头笑道:“不累!”她这么说了,王培生也不好说什么,又看了一阵,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才转身回了办公室。王福手里端着铝盒,里头是面条,他往外看了一眼:“还画着呢?”王培生点了点头:“这孩子,干活认真,以前那传言呀,都不实。”王福没说什么,对顾月淮一家,他没什么好感,不过听说最近一家子都变了,开始上工了,不管咋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他一个当支书的也不好说啥。王培生又道:“你呀,以后也别对小顾有啥意见,我看着这孩子不错。”“我能有啥意见?我对人对事一向公平公正,啥时候偏见过?”王福翻了个白眼。顾月淮把墙画线条勾完,站远看了看,默默点头。这些墙绘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时间多拖延几天还能多挣几个工分,摸着干扁扁的肚子,还是决定回家找口吃的。她朝着办公室里喊了声:“王主任,支书,我回家吃点饭再来!”王培生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诶!你快回去吃!”顾月淮弯了弯唇,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在回到家的时候烟消云散,看着在自家屋后拔草锄地的田静,心头的恨意几乎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虽然早就知道这辈子会重新面临这一幕,但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恶心作呕。“你在做什么!”顾月淮眼神森冷,用着近乎咬牙切齿的冰寒语调。田静一惊,忙抬头看向顾月淮。面对这个小说中的女主,田静下意识挡在了这片刚刚刨出来的空地前,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顾二哥昨天答应把这片地让给我种菜了。”顾月淮冷笑:“自留地对家家户户来说都是最珍贵的,恨不得边边角角都种上吃的东西,我家的地,你不问我爸,反倒问顾睿淮,你存的什么心?”田静拧眉:“你家又不种,这才是浪费!”听着这婊子话语,顾月淮言辞冷漠的爆了句粗口,丝毫没给田静留面子:“我家种不种关你屁事?田静,先管好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吧。”“以后笼络好你的陈月升就行,离顾睿淮远点。”田静一愣,听这语气,她竟然放弃了陈月升?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瞬,田静听着焦急而来的脚步声,目光一闪,突然垂泪道:“月淮,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咋对我这么……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气了?我改行不行?”“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这块地对你家来说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很重要啊。”“如果……如果你真不想让我种,那我不种好了。”说完这句话,田静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语调伤心至极。顾月淮冷冷看着她这样的作态,静静听着身后传来的暴躁怒吼。“顾月淮!是我让小静种的这地!你有什么邪火就冲着我撒,别找小静的麻烦!” 谁稀罕你的粮?顾睿淮冲了出来,狠狠把顾月淮给撞到了一边。“小静!你没事吧小静?别哭了。”顾睿淮蹲在地上,看着哭的哽咽不已的田静,脸上满是无措,转而看向顾月淮时,眼里的厌恶几乎要破瞳而出。他努力抑制住胸腔里的火气,压低音调:“这块地我们又用不上,让小静用用又能怎么样?顾月淮,你总是这么狭隘又自私,看着就让人生厌!”闻言,田静抬起头来,她眼圈红红像是无害的小兔。她轻轻扯了扯顾睿淮的袖子,轻声细语中带着浅浅的委屈哽咽:“顾二哥……你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顾睿淮眼神疼惜,安慰道:“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我已经答应让你种了,那这块地就该你种,别理她,我家现在还轮不到她来做主。”田静抬眸看了看顾月淮,眼底有得意挑衅一闪而逝。顾月淮忽而轻笑,笑着愈大,顾睿淮皱眉道:“你笑什么笑!”“笑你愚蠢而不自知,这个家轮不到我做主,难道你就能做主?田静,你想打这块地的主意,只要我活着,就绝无可能!”顾月淮声色冰冷,掷地有声。顾睿淮都被震了一下,他从不知道草包妹妹顾月淮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田静则面色微变,仔细打量着顾月淮的表情。但顾月淮瞳眸幽深,压根看不出半点外露的情绪,让她无法分辨,她到底是知道这块地下面有东西,还是只是误打误撞,单纯的厌恶她而已。这时,顾至凤的声音骤然从后面响了起来:“咋回事?吵吵什么呢?”顾睿淮眉头一拧,他是最清楚老爹对顾月淮的偏心的,这回怕是要让田静失望了。
顾亭淮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声音有些冷:“这块地我已经和支书说过了,咱家自己种点菜。”顾睿淮不高兴地喊道:“大哥!”顾至凤瞥了一眼蹲在地上安慰田静的顾睿淮,对于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他已经懒得理会了,直接拉着顾月淮道:“走,咱回家。”“田静,这块地你别想了。”临走时,顾月淮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意
', ' ')('愿。“行了,老二回家,这地下午让老三过来翻翻,把菜种上。”顾亭淮如是说道。他这话已经算是客气了,不过,落入顾睿淮和田静耳中,却都不亚于一巴掌扇在脸上,看着已经锄了一大半的地,田静眼中如染寒霜。顾月淮回家,用玉米面做了面条,又用昨晚剩下的鸡汤做了浇头。一家子简简单单吃了个鸡汤玉米面,饭后,顾月淮把顾至凤拉到屋里,细细叮嘱:“爸,咱屋后原本就是埋宝贝的地方,千万不能叫别人种了,免得被人发现。”顾至凤重重颔首:“囡囡放心,爸知道!”父女俩在屋里说话的空档,外头突然就响起了顾析淮诧异的声音:“二哥,你拿粮袋做啥?”顾至凤脑袋一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家老二又闹幺蛾子了!顾月淮倒是冷静,与顾至凤掀开帘子出去,一眼就看到手里提着粮袋正准备出门的顾睿淮,要不是顾析淮拦在他面前,只怕人早跑了。顾至凤皱眉,大声道:“把粮袋给老子放下!”“不放!”顾睿淮颇有些恶声恶气:“地不让种,粮总要还吧?都是邻居,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听着这混账话,顾至凤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顾月淮冷眼看着,她突然觉得一味的因歉疚忍让顾睿淮不见得是对他好,继续这样下去,他只会越走越偏激,甚至最后为了田静和家人决裂也不是没可能。这么想着,顾月淮就上前去,一把拽住粮袋,声音平静而冷淡:“这粮是王主任奖励给我的,你要想还田静,就自己挣工分自己还。”闻言,顾睿淮一愣,脸色突然涨红。他一把撒开手,朝着顾月淮吼道:“挣就挣!谁稀罕你的粮?!”顾睿淮说完,就推开门跑了出去,在院里刷碗的顾亭淮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喊了几声,疑惑道:“这又是出啥事了?老二去哪儿?”顾析淮摇了摇头:“二哥想把三十斤粮还给田静。”闻言,顾亭淮脸一黑。“都坐下歇会吧。”顾月淮把粮袋放下,又从房间拿了瓦罐出来,把水倒进锅里烧热,一人一碗烧热的井水入腹,下午干活也好积蓄点力气。“这水好喝。”顾析淮头回喝,也觉得水有股甜味,不过想到家里没糖,也就将之归结到了错觉上,不过,一碗水下肚,倒是颇觉头脑清明,就又回屋里看书了。喝完水,顾月淮就道:“爸,大哥,我回屋里歇会。”她一回屋就关上了门,进入须弥空间,撸袖子干活。 须弥空间大丰收!顾至凤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着顾月淮招了招手:“闺女!该记工分了!”“诶!来了!”顾月淮应承一声,把笔洗净放好,等着明天再用。她跑到顾至凤和顾亭淮身边,后者把一个小本递给她,封皮上面写着“顾月淮”三个字:“拿着工分本,待会让会计给你写上。”顾月淮颔首,翻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工分本。这时候,有好事者凑过来打听了:“这画墙画也算上工啊?队里给多少工分?”顾至凤呵呵一笑,也不藏着掖着,一脸骄傲地道:“大队说了,我闺女干一天给二十五个工分!”“啥?二十五个工分??!”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都因为这个数目而骚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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