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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习轩慕低着头,心脏还在失序地跳着,他努力调整了下声音,稳住心神继续开口道,“国内今天也放假吗,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没有,国内不放圣诞节,我这边正好结束一个案子,上面给了几天假。你身体好些了吗?涵启说你之前有点发烧。”
“嗯,已经没事了。”
“你多穿点衣服,不要在室外待太久,还有饭要多吃,不要每次吃几口就不吃了,什么药都不如食补。”商涵弈这点和双胞胎弟弟一模一样,一唠叨起习轩慕的身体就停不下来。
“知道啦。”习轩慕失笑,“最近工作顺利吗?”
“嗯,刚破了一个连环杀人案,之后可能会调去刑侦总队。对了,爷爷说明年涵启毕业的时候要过去参加毕业典礼。”
“……爷爷说要来吗?”习轩慕沉默一下问道。
“嗯,问我去不去。我这边护照都上交了,去的话要提前打申请。”商涵弈没有注意到习轩慕的反常,继续说,“爷爷没和你讲吗?”
“还没有……可能之后会打给我。”习轩慕僵硬地笑了笑。
“没事,你不用操心,让涵启安排。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留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收拾。”
商涵弈不像商涵启那么会撒娇,说话直来直去,小时候两个人抢习轩慕,商涵弈基本没赢过,他不屑于装哭,又不会告状,次次都被商涵启使诈,胜之不武。
幸好他个性刚正,天然有一种正义感,感情方面又比较迟钝,总想着商涵启是弟弟,他这个做大哥的吃点亏,退一步,心里也不曾真的计较。
当然,嘴上还是不能不认输,两个人一碰面必要互怼,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商涵弈和习轩慕感情也很好,他读警校,在家时间少,但两人并不会因此生分。作为长子,商函弈潜意识里有一种责任感,是对这个家的默默守护和无言关心。
人生苦长,习轩慕时常觉得,痛苦和倦怠把他的生命拉得无限长。但他又感激,上苍赐予他两个最亲爱的人,让他在无数次心生绝望之际,对这个世界仍留下最后一丝眷恋。
他们又聊了一会生活近况,因为涉及保密协议,商涵弈不能说太多自己的事,反而叮嘱了习轩慕一大堆,要记得吃药,按时吃饭,不能喝冷牛奶,不可以熬夜……最后被商涵启催着吃晚饭,才终于挂了电话。
习轩慕换了衣服,跟着商涵启下楼去餐厅。
他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头安静地走在过道一边,好像突然隔绝了周围热闹的气氛,又回到他的小世界里,连圣诞老人出来和大家打招呼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商涵启牵着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习轩慕回握了一下,温顺地任由他牵着,像只很乖的小兔子,耷拉着耳朵。
“爷爷给你打过电话了吗?”过了会习轩慕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前几天打的,说之后可能会来参加毕业典礼,还没最后定。”像是知道习轩慕的不安,商涵启搂着他安抚了一下,又道:“还早呢,其实来也没关系,就几天,到时候替他们订酒店。爷爷估计是找个借口陪奶奶出国玩一阵子,倒是没想到涵弈这家伙也要来。”
“唔……”习轩慕点了点头,没说话。
“怎么就不开心了。”商涵启捏了捏他的脸,“我要告诉涵弈其实你不想他来。”
“你不要闹!”习轩慕声音温温柔柔,一点没有威慑力,“还有,下次不要在你哥哥打电话来的时候捣乱。”
习轩慕低着头往前走,依旧很不安。
刚才商涵启亲完他又取消静音的瞬间,他被一种强烈的恐惧笼罩着,像是最隐秘肮脏无耻的秘密被曝露在日光下,备受谴责,万人唾骂。
他努力把这种情绪压下去,装作镇定的样子,心脏却生生地疼,好像一遍又一遍地被杀死。
他引诱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
他用爱恋、理解、幸福这些正向的情感包装着乱伦禁忌,不断释出错误讯息。他们接吻、爱抚、保持性关系……而这些都不过是在温情和爱恋掩盖之下的非暴力侵害行为。
他看似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却在精神上层层引导,甚至会情不自禁做出一些讨好商涵启的事,以确保自己持续被爱着。
那是宠物对饲养者的反向诱捕。
他爱商涵启,夹杂着喜欢、钦慕、依恋、贪婪、诱惑……
他享受被商涵启放在心尖,无比珍重,眼中只看得到他的样子;他为商涵启的魅力所吸引,将他当作一个成熟的散发着荷尔蒙的成年男性来爱;他献祭,臣服,完全依附于商涵启为他创造出来的真空层,以寻求庇护与安宁。
他的爱不纯粹。
痛苦与欢愉交织。
习轩慕为这种隐秘而病态的渴求感到羞愧。
“……”
商涵启好像说了什么,习轩慕没听到,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 ' ')('“又走神了,想好吃什么了吗?”商涵启刮了刮他的鼻尖,帮他把外套拉链拉起来。酒店里虽然开了暖气,过道里还是透着些许冷风。
“你决定吧,我不太饿。”习轩慕撇开脑子里胡乱的思绪,努力打起精神,对商涵启笑了笑,他主动挽过商涵启的手,有些半依偎在他怀里,黏糊糊地小声道,“吃完早点回去,可以做些别的。”
商涵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换上宠溺的笑:“你确定?”
习轩慕不语,脸颊悄悄爬满绯红。
……
那天晚上的习轩慕格外的粘人又柔软,简直像是水做的,不停地缠着商涵启索吻。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做完了全部。
习轩慕被商涵启贯穿的时候,头埋在枕头里,喉咙里像小猫一般发出嘤咛,如同春药。商涵启掐着他纤细的腰来回顶弄,几乎用尽全部的自制力和温柔,才没有失控伤到他。
习轩慕皮肤很烫,眼尾透着媚意,全身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格外可口。他修长白皙的双腿打开到极致,下身溢出一波又一波情潮,潮湿粘腻。商涵启只要稍微有往外退的意思,他就会缠上去,温热的肠道紧紧地咬着商涵启的性器,呜咽着求要更多。
他被商涵启操射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性器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整个人直接进入剧烈的干高潮,酥麻又缠绵的快感持续了好几分钟,身体不住地颤抖,神志也有些恍惚。
他喉咙已经完全哑了,眼角带着湿润的泪痕,商涵启吻了吻他,等他稍稍缓过来,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又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商涵启终于在习轩慕的生殖腔里射精,因为带着套,并没有精液流进去。他搂着习轩慕侧身躺了一会,等性器软下来,才慢慢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
习轩慕半靠在枕头上,看着商涵启把套子摘下来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突然觉得自己荒诞又可笑。
明明前一秒身体还火热,现下却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他在商涵启身上体验到了极致的性快感,却也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
强烈到好像那一瞬间直接杀死了他。
习轩慕心脏隐隐地疼,浑身乏力,纷扰的思绪像一团乱麻占据着他的大脑。寒冷和疲惫席卷上来,密密麻麻的难过在胸口炸开。
他不自觉地蜷起身体,左手按在胸前,整个人陷进被子里。
他想,也许他又生病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商涵启拿来一条毛巾,把习轩慕身上沾到的精液擦干,抱着他去洗澡。
浴室灯光昏暗,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让习轩慕稍稍舒服了一些。
他搂着商涵启,又开始索吻,眼角分不清是水滴还是眼泪。
“难受……”
习轩慕头埋在商涵启的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却隐隐带着哭腔。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刚太用力了。”商涵启有些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一边安抚,一边温柔地问,“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涂点药。”
习轩慕摇头,不让商涵启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了几分钟,他小声道:“你抱抱我。”
商涵启把他搂进怀里,用力地抱紧他。
水蒸气在镜子上凝结成雾,看不清镜中的画面。
吹干头发,再回到卧室,习轩慕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商涵启替他热了一杯牛奶,习轩慕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等他喝完,商涵启把杯子收走,关了卧室的灯,抱着习轩慕躺进柔软的被子里。
他在习轩慕的额头亲了亲,语气里尽是宠溺:“睡吧,不要胡思乱想。我在呢。”
“你会一直爱我吗?”习轩慕小声地问。
“我会。一直爱你到哪怕有一天你不再爱我。”
“……不会有那一天。”
“我知道。”
“……”
“睡吧,轩慕。很晚了。”
“……晚安。”
“晚安。”
……
圣诞的钟声敲响,温暖的炉火烤炙着冬夜;
唱诗班的颂歌弥漫着欢喜,精灵在透亮的夜空触碰雪人的鼻尖;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只有罪恶的灵魂在痛苦与欢愉中无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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