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h1>第17节</h1>

一语成谶。

靳西沉一直知道自己的判断力非常准确,但从不知在预言方面也颇具天分。

起初她很黏人,怕黑,还经常睡不着,无数次抱着自己的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他的房门前,想进却不敢进来。

一待他点头,她便高兴的跳上他的床,无视他一次又一次的警告:你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不可以再缠着我睡觉。你要知道男女有别,也要知道辈份长序。

此时,温瞳便会从卡通睡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纸,放在他的掌心,然后把绒绒的小脑袋缩在他的胸前。

卡纸上面一定是画着一个圆,两个点。

这是她独有的服软的方式。让他在空白的脸上,画嘴巴。

长久以来,他们也形成了很好的默契,如果他画的嘴巴是向上翘,代表的就是他此刻愉悦,可以没大没小。

如果他画的是嘴角下压,那就代表山雨欲来,她要小心一点。

靳西沉捏着卡纸,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笔,在下面画上一道上扬的弧线,而语气却并不妥协:“这是最后一次。”

温瞳在他怀里摇头,不搭腔。

靳西沉掀开被角,单手在她腋窝处一掐,便将她拎出被子,脑袋与他平视:“生气了?”

“你不疼我了。”温瞳闷闷地说。

他挑眉:“哦?不答应,就是不疼你了?”。

她点头:“对。”

“那我的瞳瞳,请你告诉我,怎么才是疼你?”他抬手托高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右臂上,然后侧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温瞳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唾沫,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被他一把拉回去,盖好被子。

“别乱动。”靳西沉说。

“我要到你的左边去睡。”她挣扎着,终于从被窝里翻身到他的左边,拉开他的左臂安稳的枕了上去。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脏在左边啊,这样的话,我就离你的心更近一点了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靳西沉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嘴角,整个人也瞬间怔住。看着她晶亮的眸子,突然间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满涨出来。

陌生的,滚烫的,甚至有些酥麻的情绪,正在从心脏里跳出来。

他完全不熟悉,也无法准确判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病么?还是……

温瞳抬手,在他眼前挥动。

细瘦的小臂比刚来时白了一点,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浅……那是他常用的沐浴露!

他记得,温瞳用的都是儿童款,这个熟悉的迷迭香气味,明明是他惯用的。

这个小孩,真是!

原本清浅的气味此刻却无孔不入的涌入他的鼻尖,带她回国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这么纠缠。

靳西沉头疼的握住她乱动的手腕,塞回被窝:“睡觉。”末了补了一句:“听话。”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变得不再黏他,甚至有些疏远。

也不再明明一脸孩子气,却一本正经的说要嫁给他的话了。彼此之间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熟悉对方的一切,却渐行渐远。

他就这么站着,脑中突然浮现她醉酒时才肯说出的名字,周言诚。

她总说他老,年长九岁,确实老了。

**

靳西沉抱起温瞳,她仿佛比刚来肯尼亚时更瘦了,也黑了一点。

明明上一刻还跟他说着话,下一秒便蜷缩在树下熟睡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向来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影响他的所有决定,而这一切她都毫无察觉,依旧纯真至诚。

阳光真诚的的温瞳,无论是在极限运动还是在他心里,永远都无比耀眼,仿佛只是远远看着,双眼都要被灼伤融化,那些黑暗、肮脏的言辞,她或许永远也无法想象,可却有可能要面临承受。

想到这里,靳西沉不由得呼吸一窒,压抑的说:“我从来不害怕生离死别,直到我遇见了你。”说完,极慢的低下头,在她的眉心上印下浅浅一吻。

温瞳的呼吸仍旧平稳,丝毫没有察觉抱着她的人,此刻眼神是怎样的深情刻骨,压抑隐忍。

“快点长大,快点爱上我吧。”靳西沉似祈求般说着。

在南苏丹肯尼亚辗转的这两年,他虽从未打过电话回去,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但对于她的一切,他从未忽略。

在他还不能保证她能承受流言伤害时,他只能用远离来保护她。

终于,决定要回国了,该面对的一切也是时候摆正心态面对,不管前方是否荆棘是否骇浪,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温瞳就绝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

靳西沉应邀回国做一场关于细胞病理学的讲座,这算是一个阶梯,为回国做个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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