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扭断吗?那是我记差了。”沈时向前探着身子,手肘抵着桌沿,看着她说:“如花,我跟阿宋联系上了。”
卫如意倏地抬头,大眼睛对视他。
沈时说:“他让我给你捎句话,他说……”
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急的。卫如意攥着签字笔急声问:“他说什么了?”
沈时欲言又止:“他说,让你别等他了。”
“咔嚓——”
签字笔断裂。
卫如意瞪着眼珠瞧着沈时,沈时没绷住,噗嗤一笑,“我骗你的!”
卫如意忍住了拿鞋底抽他脸的冲动,吼道:“姓沈的,他到底说什么了?”
沈时后撤,远离危险圈,说:“他说他马上就会回来,让你安心等待。”
卫如意挑眼看着爱搞恶作剧的男人,说:“沈时,你比冯楚州还欠揍。”
楚州水泥公司在c城也算小有名气,满月宴当晚不少宾客到场。沈时载着卫如意驱车前往,卫如意穿着裸色蓬松纱裙,上面缀满金色亮片,腰身裙摆华丽闪耀,水晶拉带的高跟鞋踩在脚上,窈窕高挑,像职业模特般漂亮有型。裙子和鞋子都是沈时帮她选的,爱面子的男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女伴是全场最闪耀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一身正装的冯楚州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见到沈时笑着走下台阶主动伸出手,说:“沈总,你好你好。”
沈时说着客套话:“冯老板喜得贵子,恭喜了。”
“您来了,是喜上加喜。”冯楚州笑着将目光移到卫如意身上,“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卫如意表情冷冷的,嫌恶他这种势利眼:“冯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我们还见过面。”
冯楚州神情微怔,认出卫如意来,干笑两声,“原来是卫小姐。”
卫如意说:“恭喜了,冯先生。”
冯楚州点着头,笑得勉强。
这时候,宋易扬挽着女伴从后面走来,冯楚州对沈时说:“沈总,里面请。”
沈时挽着卫如意进门,卫如意冷冷扫了宋易扬一眼。
在c城,远航集团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马上又要进军建材行业,对即将成为同盟伙伴的人,冯楚州弯□段伸出有好的手巴结起来,“宋总,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宋易扬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说:“冯总诚意邀约,我哪能不来。”
冯楚州望了望宋易扬身后,说:“大宋总没来。”
宋易扬说:“去德国了。”
“哦!”冯楚州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说:“宋总,里面请。”
大厅内,冯楚州的老婆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婴儿,她的几位女性朋友正对这对母子说着奉承的话。卫如意很快找到冯胜利,坐在大厅一角组合沙发上的他与几位商业圈中老熟人谈天说笑。
卫如意要过去,沈时抓住她的手臂,说:“我陪你过去。”
“不用。”
卫如意只身朝着冯胜利走去,到了跟前,礼貌地说了句:“冯老,你好。”
冯胜利与友人停止谈话,抬头看过来,认出了她:“你是卫国富的女儿?”
“是。”卫如意说:“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
冯胜利收回视线,不满意的样子。
卫如意说:“我知道,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不适合谈债务纠纷,可眼下卫康又难,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凭我跟你父亲的交情,你来参加我小孙子的满月宴我很高兴,但今晚这种场合不适合谈什么欠债借钱这种事,你给我个面子,咱们改天谈好吗?”冯胜利倚老卖老,欠债的不脸红,反倒当起了大爷。
卫如意说:“我可以给你面子,你答应还钱,我立马走人,绝不打扰喜庆气氛。”
冯胜利压根不想还钱,见卫如意态度强硬,他也跟着硬气起来:“叫我还钱?我什么时候欠你们家钱了?我冯胜利什么时候向卫国富借过钱?我说大侄女,要讹钱没有这样讹的。”他笑起来,在座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卫如意冷了脸色说:“白纸黑字你还想赖账。”借据从手包里拿出来递到他面前,冯胜利看后说:“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冯胜利没上过学,根本不会写字,你现在拿着张我签名的借据来向我要钱,开什么玩笑!”
冯胜利随手一扔,纸条飘在了地上。
连日来的闭门羹,冯家父子的恶略态度,把卫如意逼到了极限,她捡起地上的纸条,说:“明摆着不承是吗?好,既然你不想好了,我也没必要给你留面子。想想你的楚州公司是怎么建成的,全是靠我爸爸当年借给你的那八百万,没有那八百万,也没有你冯胜利的今天。现在我们卫家有难了,作为我爸爸的朋友,你不但不伸出援手,还想懒掉欠我们家的钱,你就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冯胜利瞪眼拍案。
喧闹的大厅安静下来,纷纷看过来,冯楚州快步走过来。“卫小姐,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今晚是犬子满月酒会,我不想弄得大家都难看。”
“难看的是你们父子俩,我不介意浪费口舌将你们父子俩背信弃义的事情说给在场的每一位来宾听,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们冯家都是些什么人。”
冯楚州生气地说:“卫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嘉宾名单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这里不欢迎你,请走吧。”
卫如意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拿不到那笔钱,我是不会走的。”
“你……”冯楚州没镇住她,觉得自己在来宾面前丢了面子,喊道:“保安,保安。”
两名保安跑过来。冯楚州激动地说:“把这个女人给我撵出去。”
保安上前架住卫如意的手臂。
“住手。”沈时怒气匆匆走过来,“姓冯的,她是我带来的,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撵出去。”
冯楚州解释着:“沈总,我不是针对你,是她想讹诈我,拿着张破纸条想从我这骗走八百万,她想钱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