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一走出大厅,里克曼就快步走了过来。他穿着灰色的长外套,带着帽子,面无表情,目光却十分锋锐。
“午安,阿兰。”王尔德这才发觉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对方了,心里觉得十分抱歉:“这是要出门吗?这里的马车您可以随意使用。”
里克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候,他上前端详了一下王尔德的面部,随即说道:“伯爵大人,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您的意思是……”
“我几天前就该走了,但是您一直不在府中。”里克曼直截了当地说道:“虽然我觉得‘法国式的告别’也不错,可您的管家坚持要让我当面向您告辞。”(2)
王尔德之前被各种文书和账目淹没,后来又醉心写作,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里克曼可以说是他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他不但陪同自己来到巴黎,而且冒着巨大的风险完成了手术。如果没有里克曼,他现在还得藏在面具后面生活,也许连第一次庭审都过不了。
“请您原谅我,我早该想到……”王尔德匆忙说道,一边把目光投向倚在沙发旁的几个行李箱。“您给了我巨大的帮助,而我竟然把您挡在门外……您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医生,最可靠的朋友,请让我为您安排回爱尔兰的马车。”
他说着,嗓音不由沙哑起来。虽然有很久没有和里克曼见面了,但是想到他要就此回英国,王尔德仍然感到了强烈的失落。从爱尔兰来的里克曼似乎是他和上一世的纽带。对方离开,这种关联感也随之断裂,他好像突然又是独自一人了。
“奥斯卡,我是一个医生。病人痊愈后的情况我见多了。”见他诚心道歉,里克曼的口吻也和缓下来:“管家已经帮我安排了马车,伯爵夫人之前就给了我高额诊金。这里的一切都很周到,小羊排和牡蛎也很美味——我只是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不得不来向你告别。”
王尔德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与里克曼握了握手:“请稍微等一等,阿兰,我送你一程。”
当天晚上,陪同里克曼医生一起离开巴黎的不仅有两个仆人,还有大批的礼物。这些礼物中不仅有给医生本人的,还有赠与医院里所有参与治疗的医生护士的,更有转门为老王尔德院长一家人分别准备的。因为礼物太多,所以这两个仆人非得随行不可。
此时的西瑟夫人,正头痛于卡特伯爵的第一次失约。
“夫人,亲王殿下已经到了,在玫瑰厅等您。”房间里有一人高的金色自鸣钟敲响,一个打扮成阿拉伯舞娘的女孩步履匆匆地走到希瑟夫人身边,低声耳语了一句,希瑟夫人对她点了点头,女孩儿低头退了出去。
宴会厅里有十多个身穿长袍的男子弹着胡达琴,富有中东风情的旋律在廊柱间回荡。希瑟夫人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及地长裙,带着同色的金边面纱,从那些乐手之间缓缓走出,一路上不断地向正在享乐的客人们颔首致意。
从休息室到玫瑰厅并不遥远,她却走了十多分钟。到了玫瑰厅外的长廊上,她招手示意一个端着金质酒壶的侍者走近,低声说道:“让马尔戈出去看看,伯爵是不是到了?”
那个侍者应声而去,希瑟夫人的心里却并不抱希望。玫瑰厅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门口。见到她姗姗而至,他眼睛一亮:“希瑟夫人?”
面纱后的眼睛微微下垂,扫过了青年腰间明晃晃的枪套。
青年已经高声对门里喊道:“亲王殿下,希瑟夫人来了!”
(1)但丁是他所偏爱的名字,他原名盖布瑞尔·查理斯·但丁·罗塞蒂,意大利裔。熟人都叫他盖布瑞尔。后面会有具体的介绍。
(2)法国式的告别是英国人的说法,指不告而别。不过在法国,法国人把它说成英国式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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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can cure the soul but the senses, just as nothing can cure the senses but the soul.
——oscar wi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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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想要贴在这里却经常出各种问题的图片,音频,我在考虑要不要发在新浪微博里。这边太不稳定了。如果你们上网搜索罗塞蒂,会发现他的画许多人基本都看到过。除此之外,他也是诗人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