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仲修远越发的狼狈,他薄唇微抿,抿出几分冷清,“我自己来就好。”他自然是知道李牧要给他上药。

仲修远垂眸,微卷的睫毛颤抖得厉害。他不是没受过伤,多年的征战沙场让他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营地里包扎伤口是常事,但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么许多。

如今,只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换作了这人,他就只能紧紧拽着裤子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与镇定。

若是他如今这模样让以前那些军队中人看了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仲修远眸中冰冷杀意闪现,他不怕那些人笑话,若真是被笑话,那些人杀了便是。

可是他怕面前这人。

仲修远看似镇定的那双流夜黝黑的瞳孔中,一丝窘迫悄然逸出。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子会被面前这人看了去,他就浑身都滚烫难受。

李牧并未多想,闻言,他把手中的石头碟子放在了床上。

仲修远等了片刻后回过头来,看向并未准备离开的李牧。李牧把放着药草的石头上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边。

李牧不走,仲修远一颗才放下的心瞬间又高高悬起。

他薄唇轻启,原本想让李牧出去,可到了嘴边的话又没能说出口。

李牧与他皆是男人,说多了,多说了,都显得矫情。

片刻的安静后,仲修远放开了拽着裤腰带的手,他拿习惯了武器的修长的手指向着腹部移动,在李牧的注视之下落在了长袍下的腰带结上。

仲修远听着自己那砰砰直跳得如同战鼓般的心跳,本该灵巧的手指不再听话,变得笨拙。

努力了片刻,他非但没能把腰带上那活结打开,反而是给拧成了死结。

拧成死结,他就有些急了,他掌心开始溢出薄汗,人也越发的狼狈。

知道李牧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仲修远甚至是连抬眸看上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埋首笨拙地解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让李牧怎样看待自己,但总归不会是这样的蠢笨。

好不容易把这结解开了,他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他握住裤腰的手停顿,微微有些懊恼,他总觉着如今这情况比之前更加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一开始还只是换个药的事,可如今,他却是要在那人面前自己动手脱……

但再是犹豫,这药还是得换。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往下滑去,把喜袍裤子往下褪。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说话声,鸿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牧,在吗?”

已经紧张得忘了呼吸的仲修远停下动作,他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把裤子往上提了几分,屏息等待。

李牧闻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鸿叔站在他家院子里,见他出来,他说道:“后天就是赶集日,我正好也要下一趟山,你要不和我一起走?”

李牧在外面五、六年时间了,山下那镇子本来他就又去的少,让他一个人去府衙鸿叔还真有点担心。

“那就麻烦鸿叔了。”李牧应下,他还真不知道山下的府衙大门朝哪边开,自己去下了山怕是还要找一段路。

“行,我就是来问问,那我先回去了。”鸿叔往自己家走去。

冬困春乏秋无力,这两天太阳格外的好,晒得人暖洋洋的想睡觉。这不,把允儿都给晒睡着了,他得回去盯着,免得他醒了之后没人害怕。

送走鸿叔,李牧再回屋的时候,床上的仲修远已经又拉了被子盖在了腿上。

放在床上的药已经用过了,绷带也已经换了。

大概是因为他动作急促,所以微红的俊脸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披在身后的头发也凌乱不堪的挂在身前。

仲修远本长得好看,如今这凌乱的模样再加上一身红袍加身,倒是有几分凄美。

知道李牧进了屋,仲修远故作镇定地抬眼看了一眼李牧,“我已经换好药了。”

李牧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仲修远低沉的嗓音又在屋里响起,“谢谢。”

晌午之后,太阳更加灿烂,院子里明晃晃的阳光让人有一种身处盛夏的错觉。

“你昏迷的时候,我都已经看过了。”李牧面无表情的收了石头和竹篾子,往门外走去。

本就有些红了脸的中修远闻言呼吸一滞,他瞳孔猛的放大,耳朵更是刷的一声涨红。

这人、这人!

仲修远狼狈不堪,他瞪圆了眼,却不敢看李牧只敢看自己紧拽着被褥的手背,脑海中全是血液逆流的声音。

他知晓他心中犹豫,他知晓他的紧张,可他却故意不说,故意要看他出糗!

这人的心眼,该是坏透了去!

一片寂静中,仲修远只觉羞得无地自容,他挪动受伤的腿向下缩去,然后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当中,藏了起来。

这人,这人,这人……

仲修远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无声翘起的幅度,他更是有几分懊恼,连忙伸了手在被子中捂住自己的嘴。

他是该懊恼,是该生气,可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明明是被耍了,心中身体中却满是兴奋忐忑与……喜欢?

他莫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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