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两人都很少以这刀疤说事情。
这刀疤破了他的面相,也帮了他不少的忙,至少如今就算是有人指着他说他就是那仲修远袁国的大将军,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李牧轻轻地抚摸着那道疤,他又问,“能治吗?”
仲修远摸了摸自己脸上到脸颊处的那疤痕,疤痕之前伤得挺深,到现在摸在手上都有几分明显的不同。
左义的那些医书囊括的知识方方面面,其中也有不少以为女子塑容去疤方面的,仲修远刚刚回到这山里的时候,就偷偷的翻过了。
只是那时候他觉得他如今这张脸,可以让他摆脱是仲大将军的嫌疑,也未尝不是好事。
“那就治吧。”李牧道。
李牧又怎么会不懂仲修远心中的想法,只是,看着别人因为这人脸上的那一道疤,就把他当成凶神猛兽看待,到底让他心里不舒服。
仲修远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人说治,那就治吧!
如今离之前的大战已经过去许久的时间,仲修远仲大将军的传说已经成为真的传说,大宁许多的人都已经把仲修远当成一个已死之人。
仲大将军也确实已经死了,如今在这里的他,只是个山野村夫。
李牧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觉得脚边有一阵拍打的感觉传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正站在他的脚边,那黑色的唇正一下下的往他脚上啄。
看着那东西,还有它一下下的动作,李牧先是一愣,随即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下一刻他脸色惨白神情慌乱的往旁边躲去,把仲修远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脚边来啄他的白毛鸭子!
李牧原来就怕这种东西,如今又是这样突然被吓了一跳,他整个人吓得心脏砰砰直跳,血液直冲。
他把仲修远推到自己的面前,挡住了那还想往他脚边跑的鸭子,自己则是颤颤悠悠地躲在后面。
“嘎嘎嘎……”白毛鸭子啄了两下李牧的脚李牧就跑掉了,它竖起身体来,扇着翅膀嘎嘎地冲着李牧叫。
仲修远看看面前嘎嘎的叫着耀武扬威的鸭子,再看看身后这个上战场都不眨一下眼,结果被这么个小鸭子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大男人,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去,去……”李牧躲在仲修远的背后,用脚试图去驱赶那鸭子,可那鸭子见李牧这副害怕的模样,更加凶残。
它伸长了脖子,就想要来啄李牧的脚,吓得李牧赶紧把脚收了回去。
仲修远见身后的人已经被吓得不行,只好站出来主持公道。
“一旁去。”他弯了腰,把那鸭子往旁边赶,免得身后的人被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李牧现在那些鸭子全部都养在山下,这一只白毛鸭之所以被养在这个院子里面,是因为他是之前李牧从外面带回来那一只公鸭。
原本李牧把它带回来,是准备把它剁了吃肉的,可是自从他们回到这山里头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摘桃子,摘李子,卖桃子卖枣子。
这一番折腾下来,几个月都过去了,这鸭子也就一直都养在了这院子里。
仲修远原本是想把这鸭子扔到鸭笼里面去喂养,可是李牧不干,他一直惦记着想吃掉它。
只不过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累到了沾到枕头就睡的程度,一直顾不上它。
“嘎嘎!”那白毛鸭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牧想吃它的肉,又凶狠狠地冲了过来。
吓得才从仲修远背后出来的李牧,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一溜烟的冲进了堂屋。
这么些年下来,李牧确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怕这些鸭子,可那只是远远看着这些鸭子的情况下,而不是这鸭子才刚刚在他脚上啄了两下之后。
鸿叔家堂屋的门槛高,那鸭子伸长脖子刚刚把脑袋从门槛上透过来,它扑扇着翅膀试图翻墙,不过一时间没成。
李牧心有余惊,拍着胸口往屋子里面躲。
原本坐在屋子里面等着食材的那老者,看到这白毛鸭把李牧这么个大男人追得到处躲,脸上先是流露出了几分震惊与不可思议,紧接着也把主意打到了这白毛鸭上。
“李老板,我看你山下的那些鸭子也已经孵出来了,这公鸭不如就卖给我,怎么样?”他也已经有许多年的时间没有碰过这鸭子了,即使没有办法把这东西大批的弄进宫里去,自己尝尝味道也好。
“这鸭子不卖。”李牧还是那句话,“都是育种的。”
“我看你山下的鸭笼里面还有两只公鸭。”老者道。
鸡鸭这东西,公鸭公鸡一般育种的有那么几只就行。
“这只也是育种的。”李牧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外面的鸭子还在一直努力的翻那门槛,试图进来啄他,但李牧也绝不准备把这鸭子拱手让人。
老者看了看门外那还在试图翻墙侵入屋内的鸭子,又看了看李牧,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高深莫测。
李牧这人嘴馋,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只单独养在山顶上院子里的鸭子,目的是什么,他也已经猜到了。
“那不如这样,你把这鸭子卖给我,我做了也请你尝尝。”老者诱惑道。
果不其然,听了老者这话,李牧立刻就动心了。
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挣扎,几分纠结。
他对这鸭子知之甚少,虽然听说这鸭子就算是清水煲汤也十分的美味,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做过,如果糟蹋了,那不就可惜了?
可是这鸭子现在就剩下这么一只了,给了这人,那他就没了,万一要是这人的手艺不过关……
“我这里真的没有多余的鸭子了。”李牧动心,但还是决定先看看这御厨做的菜好吃不好吃。
如果真的好吃,那他就把这鸭子交出来,如果不好吃,那他才不干!
看着一脸纠结并且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李牧,老者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