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增寿依旧面无表情,继续恳求:“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在六爷眼中不过是蝼蚁,求六爷饶我这次,您是那么高贵的……”
“够了。”增寿一把推开她,指着她大喊,“少给我说什么高贵,爷讨厌高贵!”
他面目狰狞,眼睛里都在喷火,手搭上初一的脖颈,恨不能掐死她。初一吓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叫着:“六爷,饶命,六爷,我死了就死了,可是这世间就没一个人真正的理解你了。”
坐在廊下的顺子动了一下,像是听到屋子里的喊叫声,他嘴角上扬,微微地显出一点笑意,抱着肩膀,闭着眼睛继续晒太阳,如老僧入定。
没有人真正的理解你……
增寿的手停住了:“你理解我??”
“是,我理解六爷,因为我知道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六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轻举妄动了,我一个人,无能为力,只有仰仗六爷。”
初七见自己的话似乎触动了增寿的心事,继续柔声道:“那老贼现在已经对六爷下手,我就是将来扳倒他的证据……之一。”
这些天她渐渐摸清了这位爷的心思,他聪明也暴躁,一旦碰到逆鳞就能下死手,他内心也没什么好的坏的之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现在他内心最大的梦想是出人头地,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找出岑国璞的罪证,扳倒他,扫除朝廷心腹大患是他扬名立万的唯一机会,而这也是自己能报仇的唯一机会。
“记住今天,在不可能有下次了。”
增寿冷冷一笑,松开她的脖颈:“下次,我会在你发作之前拧断你的脖子。”
“六爷,我真是路过荷塘时脑子里忽然有个声音说什么九天玄女降妖除魔,一直在喊叫,我很害怕,头开始疼,走到后院就坚持不住了,后来是借题发挥,想着要离开帅府,以后怕是再没见到老贼的机会,就出此下策,是初七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怎么可能是老贼的对手。”
初七自嘲地一笑:“若不是六爷护着,早都尸首无存了。”
“哼,是罗黑子护着你,可不是我。”
增寿哼了一声,语气酸溜溜的。
“六爷这话有点酸呀。”
初七笑了一下:“其实罗将军是不知道六爷……若是知道,我看罗将军真是个好人,一定会……”
“闭嘴。”增寿冷笑,“罗黑子如何不需要你的评价,你也不要以为他救了你就要搞以身相许那一套,我可以留着你,也能毁了你,少给我想有的没的。”
初七低下头去,心里却想:这么好的罗将军,为什么对这样暴虐喜怒不定的人动了心。罗将军真是太可怜了,若是有一天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岑先生……”
顺子的声音响起,增寿低声吩咐:“你给我记住了。”说着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岑十三站在廊下正和顺子说话,见他开门,抬头微笑这看过来。
岑十三相貌白净斯文,笑起来像是春日的阳光,温暖又不灼热,恍惚间让增寿想起做慎儿的那两天,他将忙摇摇头,将那段记忆中脑中祛除:那不过是身体最隐秘地方的一点子歧路,如何能和眼前的建功立业相比。
“岑先生,这里不错,地势好又安全,我很喜欢,哦,我的小妾也很喜欢,想来她是不会再发病了。”
“十三希望大人安好。”岑十三抱拳行礼,“是九兄派我来禀告大人,全城搜捕,并未找到天圣教残匪,九兄会加大搜查力度。”
增寿点头:“那些人自然是找不到的,那这过去行宫里的旧宫人可找到了吗?”
“旧宫人是有一些,不过都分给将士们……享用了。”
岑十三说这话时眼光偷偷瞟了增寿一下,见他面无表情这才偷偷松口气;那日果然是做梦一般,此人还是那个聪明古怪又阴沉的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