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进来也是为此的吧?”
增寿看向岑莲官,后者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岑姑娘,以大帅的功劳,若是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其实没什么,朝廷不会追究他。”
“我爹爹才不会做那些事。那些人给爹爹起绰号叫剃头,可爹爹只杀贼人,是不会对无辜人下手的。”
“那姑娘就更不用担心了,若这角楼有密道,一定和大帅无关,将那躲在暗处的白头盔男子找出来,给无辜被杀的女子交代,也是挽救帅府声誉啊。”
增寿盯着岑莲官,目光炯炯:“这是好事,岑姑娘,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最后语若游丝,目光中充满期盼。
这样温柔如水又满是期待的目光,岑莲官无法拒绝。
她内心矛盾重重,又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讲出来,只能看着钦差大人在那一块方砖一块方砖的搜寻着。
增寿蹲在地上,盯着青石方砖的缝隙,
进门他就觉得阴冷沁骨,被一团很强大的怨念包围着,这怨气就来自地下,和他相距不远。
他屏气凝神,努力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在仔细观察地砖缝隙一无所获之后,他索性坐到地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呼吸也跟着缓和下来。
他在想那荷塘的女尸、那水井中的女尸,寒意越来越重,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冰冻住了。
岑莲官看着坐在地上的钦差,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岑莲官惊讶地捂住嘴:天啊,她看到钦差大人嘴边是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那是他呼出的气息,在这屋子里竟然凝成了小冰晶,这可是夏天,自己丝毫觉察不到冷。
增寿闭着眼,却能看到眼前是一团黑雾。有女子的哭声隐隐传来。他努力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救命。”
是细细碎碎的啜泣声。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墙角的案几,上面放着胆瓶等物,里面插着鸡毛掸子。对,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增寿站起身,走到案边,岑莲官哆哆嗦嗦地问:“那……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一对挺普通的粉彩胆瓶,上面画着桃花石榴花佛手等吉祥纹样,他伸手挪动一个胆瓶,接着又去动第二个,他的手在胆瓶上停住了,
这个胆瓶像是被固定在案几上,增寿双手抱住胆瓶底座,用力转动,哗啦一声,案几后面的书架忽然闪开,露出一扇小门。
岑莲官吓了一跳,她看看周围,快步往门口走,增寿急了:“莲官,不要!”
岑莲官站在门口,用里面门插将门插死,转过身道:“放心,大人,我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增寿点点头,伸手去推那门,门开了,露出黑洞洞的一个洞,从那洞里透出一股臭烘烘的冰冷气息。
“这就是暗道。”
增寿跨了进去,岑莲官紧随其后,增寿扶了她一把,小声道:“这里面黑,你要害怕就抓着我的衣服。”
岑莲官羞涩地嗯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去。那暗道的台阶是一直向下的,刚进来时眼睛还不适应黑暗的环境,走了一会,渐渐能看到周围模模糊糊的一切。
两边都是石壁,墙壁光滑,是被人雕凿过的,相隔不远还有一个个放蜡烛的小窗口,那里有没有燃尽的蜡烛。
又向下走了一会,前面忽然显出光亮。
岑莲官吓的紧紧地抓住增寿的手:“大人,前面是……有人。”
是,有人,增寿听到前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有人在哭。
两人走到前方,一拐弯,眼前豁然开朗,这里竟然是一个大监狱!
铁栏杆后面是十来个神情木然的年轻女子,她们身上衣饰破烂,有的几乎不能蔽体,看到陌生人进来,还是个陌生男子,都一脸木然没有丝毫羞怯。
增寿忽然松口气:”你们是这行宫的旧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