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闻言偷笑。
可施明絮始终面不改色,端庄的模样中透着清冷,当她们狗吠一般。渐渐地,都觉得无趣了,也懒得再多说什么,都各自说些别的事去了。
很快蔓阳长公主府的人就到了,徐麓神色高傲的随蔓阳长公主入了上座。蔓阳长公主是圣上的胞妹,夫君逝去多年,府中素来只有她们母女两位主子。
蔓阳长公主也是风姿绰约的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丰韵聘婷。不难看出,她的眉眼与秦洬有些相似。
随着蔓阳长公主与徐麓的入座,许多姑娘所期待的秦洬终于迟迟到来。
殿口太监的那声“凊亲王到”,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无论是因为出于惧怕他,还是因为想与他连姻亲,都足以让他成为此刻安和殿的中心人物。
秦洬一身暗紫色衣袍,内敛中透着一丝张扬。与秦子蔺的温和闲适不同,他永远都是神色清冷的如没有喜怒哀乐的琉璃娃娃一般。
看到秦洬,徐麓立刻站了起来,高兴极了:“小舅舅!”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看徐麓,目不斜视的被领去了上座,俞亲王的旁边。
俞亲王侧头笑看着秦洬:“七弟今年来的倒是挺早。”
俞亲王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岁月在他那张完美的脸庞上似乎并没留下多少痕迹,反因年纪沉淀下来的沉稳内敛而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秦洬闻言,倒是难得也侧头看向俞亲王,宫灯的光在他那双墨眸中映出点点星光,依旧幽深难辨:“二哥更早。”语气平淡,明明是寒暄的话,却莫名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同桌的其他亲王皇子公主们无不觉得不适,很想让他还是别说话了,实在是怪渗人。
却是没那个胆。
他们当中与秦洬走得最近的便是二皇子脩王秦蒙湛,秦蒙湛抬眸看了小皇叔秦洬一眼,冷冷而无谓的勾了下唇。
俞亲王迎视着秦洬,布满笑意的眸底有着常人难以发现的阴冷。
须臾后,还是俞亲王先一步收回了目光,执杯看似随和的喝了口茶,低眉间更是让人无法发现他的异样。
徐麓见两位舅舅没再说话,迫不及待起身想去秦洬那边,被蔓阳长公主按住并斥道:“你皇舅舅快来了,规矩些。”
徐麓不悦的看着低眉与俞亲王一样在品茶,未看她一眼的秦洬,叽咕了声:“小舅舅,你怎的不看看阿麓?”她今日特地穿了锦丽庄所出的那套玉色绣百花曳地裙,她自认极美。
秦洬抬眉神色淡淡的看向徐麓,夸了声:“阿麓今日很漂亮。”话虽如此说,眼里却毫无惊艳之色,分明只是敷衍。
偏偏徐麓闻言依旧是喜上眉梢,神色中的骄傲得意更是明显。
这就是她的小舅舅,全天下最完美的男子,却偏偏对她不一样。若不在意,何须敷衍?以他的脾气,直接忽视就是。
她知道,下头的那些姑娘们都羡慕嫉妒的紧。
约莫估量着皇上该到的时候,安和殿内渐渐安静下来,随后一声尖锐响亮的“皇上驾到”,所有人都立刻站起身。
一身龙袍的齐云帝在陈皇后与众妃嫔的伴随下步入安和殿,并在所有王孙贵胄与内外命妇们的大礼下入了上座。
齐云帝看起来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他面带笑容的抬手:“都平身吧!”
这只是一个除夕宴,并非上朝,加上齐云帝性子好,整个安和殿的气氛倒还算融洽,也都是有说有笑。
尤其是齐云帝说的话也特别接地气:“今年的除夕与往年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亲戚,别拘着。”
其他人自是点头应好。
几乎每年这时,齐云帝都会因看到在座的那帮世家贵女们而突发奇想的问秦洬:“阿洬啊,这又是一年过去,可有意中人了?”
他这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洬脸上。尤其是施明絮,也趁机与旁人一起紧盯着秦洬,将一腔期盼压至心底。
“没有。”秦洬回答的非常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让大家都相信他确实未对哪个姑娘有半点意思。
满含嘲讽的轻笑声落入施明絮的耳里,她状似无异的低下了头。
她的母亲,邻桌的施二夫人眼里却是有着明显的失望。想到自家宝贝闺女等了秦洬这么多年,她就越发的心急。
有了这个插曲,施明絮自是免不了又被同桌的姑娘们一阵冷嘲热讽,她依旧状似并不在意,仿若自己对秦洬无意。
男桌那边的公子哥们也聊的挺热闹。
尤其是陈晗,当下他正在与同桌的公子们道:“前些日子,我遇到几个外地来的姑娘,其中有一位个子娇俏玲珑的,长得真是乖巧可人,眼眸子如天上的皎月一般纯净。不过她似乎身子不大好,偏于瘦弱。不知各位可在哪里见过?”
他分明就是趁此机会打听宗绫的下落。
他的堂兄陈丹反问他:“你看上人家了?”
陈晗的耳根子难得有些红了:“你们就说说可有见过这么几位外地姑娘?我后来还遇到我说的那位姑娘一次,是在南康街的月青湖。”
秦洬的功夫极好,陈晗在打听时又未加以掩饰。是以陈晗的话想传入他的耳朵里并不难。
他右胳膊懒懒的搭在桌子上,目光随意的落在手中缓缓转动的酒杯上,不时小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