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作反应,徐麓就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亲昵极了:“小舅舅,呆会陪阿麓去玩。”
“嗯!”秦洬未抬眸,只懒懒淡淡的应下。
徐麓就喜欢依顺自己的秦洬,不由更是欢快:“那阿麓先在这里玩,待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就一块出去。”
蔓阳长公主不徐不疾的踏入书房,清冷的语中不乏温和:“先在这里玩可以,可别打扰到你小舅舅办正事。”
徐麓噘嘴:“今日可是上元佳节,做什么也差不了这么一会儿。”说着她就要拉起秦洬,“小舅舅,先陪阿麓说会话可好?”
“嗯!”秦洬应下。
徐麓见他依旧不抬眉,便不悦了,不由将秦洬手里的册子抢走,撒娇:“小舅舅抬头看看阿麓今日好不好看嘛?”
对于徐麓的不敬,蔓阳长公主虽心有不悦,却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在绿嬷嬷的搀扶下从一旁雕式精雅的黄花梨镶玉石带几扶手椅坐下。
秦洬终于抬头,倚着靠背椅姿态慵懒的望向蔓阳长公主,轻飘飘的喊了声:“姐!”算是招呼了。
脾性古怪的他能对自己这般尊重,蔓阳长公主算是满意的,只道:“今日就如往年般,你陪阿麓出去玩,本宫去凝烟阁歇会。”
蔓阳长公主与徐麓平时会时常来凊王府,久而久之,凝烟阁便成了她们歇脚的地方。
秦洬站起身朝蔓阳长公主走过去将她扶起,一道走出书房,依习惯,就算他不主动,她也会开口要求他送她过去。
徐麓忙扔下手中册,跟了上去,嘴里嚷嚷着:“小舅舅看看阿麓今天好不好看嘛……”
不想这时蔓阳长公主却手扶额头打了个癫,脸露不适之态。
绿嬷嬷脸色大变,忙拖着蔓阳长公主的身子:“公主这是怎的了?”
“母亲!”徐麓连忙过去从绿嬷嬷手里接过蔓阳长公主的身子,脸露担忧之色,“母亲这是哪里不舒服?”
秦洬低头看着手中挽着的长姐,深邃的眸底看不出可是有担忧,目光倒是未曾从她脸上移开。
蔓阳长公主略疲惫的捶了捶脑门处:“突然全身乏力,头很晕。”
绿嬷嬷问:“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给公主看看?”
她们这些娇生贵养的人儿,随便有个头疼脑热的,便就觉得不得了。徐麓担忧道:“可王府里并没有府医啊!”
凊王府素来就只有秦洬这么一个主子,他又是个命硬的,多年来身子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府医要来也是多余。
这时婢女书谣想到什么,赶紧出声:“对了,最近南康街那头不是开了个医馆吗?虽然主大夫是位女子,但兴许女子更能了解长公主贵体上的病症。”
毕竟蔓阳长公主身上的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太医看过,服了太医开的方子是好多了,可今日这不是又犯了?
都是女子,蔓阳长公主并不觉得女大夫会比别的大夫差,说不定同为女子反而能更专攻些,说话也方便些,便略无力道:“那派个人过去将那女大夫唤过来吧!”
绿嬷嬷正要应下,徐麓阻道:“还是让书谣过去,年轻人速度快些。”
书谣:“是!”
跟在秦洬身后一直没有发声的惊奕看似脸色依旧刚正严肃,心里却不由有些犯了懵。
不知将那女大夫请过来时,那宗姑娘是否会跟来。
若是她也来了……
惊奕看了看始终没有说话,神色难辨的秦洬,心觉无论如何,王爷该是心里有数的。
书谣跑开后,徐麓与秦洬扶着蔓阳长公主仍旧朝凝烟阁的方向走去。
话说回颐明医馆,自打除夕前日那场“屠杀”之后,医馆更是门庭冷清,除了那依旧雷打不动,时不时来买药包的陆深予。
她们不知道门口的尸体后来是哪里去了,也无意去知道。
因这些日子柳蓝玉一直郁郁寡欢的,连门都极少出,宗绫与解情的心思也都放在开导柳蓝玉身上,有关陆深予的趣事也就没谁去关注了。
这回解情目送神色沉郁的陆深予走出医馆后,就想去后院去看看柳蓝玉,当下宗绫也在房里。
她正欲迈步,就见一身着婢女装的书谣焦急的踏入医馆。
书谣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解情身上:“这位姑娘可是这医馆的主大夫?”
解情点头:“姑娘这是要?”
这时宗绫与柳蓝玉正相携从后院踏进医馆,解情见了就将书谣搁在一旁,问柳蓝玉,“蓝玉感觉还好?你总算肯出门了。”
柳蓝玉脸色微白,只半个月便瘦了一大圈。她挺了挺胸,逞强道:“我柳蓝玉可是那般脆弱?我现在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以后也能与你们一样不怕了。”
宗绫闻言不由一笑,倒是没说什么话去笑话人家。
解情略感无奈:“哪还有下一次?这些日子医馆连个活人都难见。”何况是死人。
蔓阳长公主的身子可耽误不得,书谣见她们竟是将她撂在一边,不由沉下了脸:“你们医馆竟是这般待客的?”
柳蓝玉闻声赶紧跑了过去,难得恢复了活力:“这位姑娘是要看病还是要买药?”
书谣没理柳蓝玉,只是将几位姑娘一一看过:“谁是主大夫?随我去凊王府给蔓阳长公主看看身子。”
书谣神色冷傲,仿若眼前几位姑娘都只是蝼蚁之族。能被请入凊王府给蔓阳长公主看病,那是何等的抬举这个医馆,她们合该伏地激动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