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用了咬着下唇,差点磕出血来,把它身上的大外套脱下来之后,胳膊上以及腿上的伤全部露了出来。
方既白眉头一蹙,复杂的心情堵在嘴边又不知道该表达那一句,只是“啧”了一声。
傅城瞥他一眼,在时舟身边俯**来,一遍一遍试着他的体温,不知如何是好。
方既白远远地看着时舟身上的伤,好心道:“你昨天抢走的屋子里有局部止痛的注射剂,他是不是用了?”
傅城:“是……”
傅城一直听说这东西副作用很大要谨慎使用,却没了解过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他一向是很抗痛得,不会轻易使用这些东西。
一想到局部止痛,方既白莫名其妙地脑子里一片黄色废料,他抑制住想象画面中的不适感,提醒道:“那玩意作用强,作用时间因人而异,不过副作用也很强……那不是药,其实是一种病毒……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会对神经系统产生点伤害,而且用完之后免疫系统活跃,会引起很严重的发烧。”
傅城道:“该怎么办。”
方既白道:“看体质,听天由命吧。”
傅城有些坐立不安,直到方既白给他递过来一瓶水,才想起来润一下干燥的咽喉。
傅城道:“唐枣是你女朋友吗?”
方既白骄傲道:“当然,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人特别好?我们打小就认得。”
傅城笑了笑。
见他默认,方既白补充道:“你说女孩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偏要喜欢男的。”
傅城对他们口中自己的性向不置可否,只是反问道:“有错吗?”
方既白直率道:“错当然没有,这东西谁能料到啊,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不懂。”
傅城意味深长地笑了,指着时舟说:“他是不是长得也很漂亮。”
方既白一噎,道:“有一说一,长得是好看,但这是一码事吗?”
傅城问方既白借了一支烟,两人一块点上,傅城吐了一口气,道:“我这人挺肤浅的,我觉得就是一码事。”
俩人在吞云吐雾地思考人生。
谈了一会,方既白误以为傅城挺深沉的,将抢物资结下的梁子扔到了九霄云外,拍着其肩膀一边摇头一边45度角仰望天空,嘴里叹着“兄弟我还挺佩服你的”的男人浪漫。
唐枣端着水温刚好的退烧药来了,顺带着消炎药专治皮肉伤跌打伤的药以及干净绷带。傅城连忙掐了烟,上前接住,说了一声谢谢,后续事物便不再麻烦她了。
方既白抽烟试图隐瞒未遂,被唐枣一把提去跟烧饭的弟兄们打苦工,哀声怨道地走开了。
傅城刚想把时舟的脑袋移到怀里好方便喂药,却紧张兮兮地手成拳状,放在嘴边。朝手背胡了一口气,闻了闻烟味重不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做这种相亲男青年行为。
他稍稍打开时舟的牙关,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喂药,牙齿和铝勺相撞的声音清脆又微小,却在傅城心中放大了无数倍。
喂完药又上药,上完药又包扎,时舟伤了近一个月的的腿脚终于得到了正确治疗。
他任时舟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一处夕阳余晖下的炊烟淼淼欢声笑语,那一帮手下又在不嫌事大的看大哥和大嫂的热闹,突然心里的无名的感叹也多了起来。
他无奈地笑了一笑,说:“美人啊,你说为什么每次咱俩合作的时候受伤的总是你,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就好像我克你似的。”
傅城低下头来细细打量阖眸的时舟,心想这人真是初见惊艳,细看还耐看。
方既白那妥妥直男审美都给他盖戳了。
他心思小跑了一阵,趁着无聊,托起时舟的一只手反复的打量,却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处有一圈小小的痕迹。
像是长年戴戒指留下来的。
傅城鬼使神差地触碰了一下,没想到时舟手指蜷缩了一下,动了动,轻轻捏住了傅城的食指。
傅城:“…………”
他道:“你醒了?”
自然没人回他。
傅城不可思议道:“我居然在自作多情?”
他发现身边一圈没有人之后就轻轻地将两只手放下,任他捏着了。
唐枣蹑手蹑脚地过来给他俩送饭,本来一路上抱怨又多了两张嘴的方既白在与傅城“男人的浪漫”之后,大大方方地给了他们两份标准餐,也当是作为傅城帮他们找到这个地方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