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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院,有花有草,还有几只装在笼子里的百灵画眉,这些鸟儿都是末世里的珍稀生物,官老爷们才能把玩得起。
如果说青空城是神造的,那么神可能心血来潮想在上面捏一个对比艺术。贫穷和富裕,现代和古典,科学与玄学,全部聚在一起却泾渭分明,构成了一副色彩突兀的画。
北城的哥特式城堡毁了,孟少爷又在南城的平民区里,秘密建了个私家园林。从地面上运了上好的泥土,雇了一位管家,两位园丁,三位保姆,四个士兵看守这些空中养的花花草草。
虽如此大动干戈,但这里只住了两个人。
雇工们每天都要照顾这两位主人的起居,观察他们的生活以及精神状态。
他们可以享受上好的食材以及无微不至的服务,可以在花园里踱步,向这里工作的下人们索要一切他们能搞来的东西。这是平民区的人类终其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奢侈。
但是这两个人没有办法走出花园和铁栅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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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刚给孟冉收拾好了乱七八糟的画室。她推开了另一个屋子的门,把做好的午餐放到指定的位置,收拾起来昨晚的餐具,报告了一声“午饭。”
长发男人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手铐叮铃作响。他似乎已经睡了一整天,但还是很疲倦的模样。保姆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他本身的肤色就很白,整日待在屋子里出不出去,以至于白的有些病态。头发披散着,身着一件起了毛的长袖黑毛衫。
他很平常地从内屋走出来,走动时手铐会响动,将午餐端了进去,连一声谢都没有说。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睡醒似的,以至于屋里的空气也凉飕飕的。
男人转身,脖子上的一串字符刺青露了出来。
保姆叫住了男人。
他端着餐盘,回头。
保姆原话转达,说:“孟小姐问您,要不要下午和她一起画画,她新买了很多画纸。”
“不需要。”
保姆还是忍不住劝道:“孟冉小姐毕竟是您的未婚妻,您对她也太过冷……”
“不需要,”时舟打断她的话,淡淡地说道,“出去。”
保姆默默地忍住,说了声抱歉之后,退下了。
她在这个地方做了近一年的工,当然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她也知道外面有一些人正在寻找他。她什么都知道,但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装傻,才没像之前同批的下人们一样在孟少爷手里丢了性命。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果这个人突然想要跑出去,想要复仇而做出一些事情,而没有看好他的下人们,肯定要受到牵连。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
这位曾经的联盟领主就好像只剩了一具麻木而堕落的躯壳,并没有什么卧薪尝胆的仇恨,除了有时候会故意损坏一些家具,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大.麻烦——它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出去,像是接受了要在这里蹉跎一辈子的事实。
每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保姆总有一种感觉,里面好像是空的,或者是经过很剧烈的情感之后,阴影沉淀,在外面结了一层阴翳。
一年过去了,连孟光都觉得了。
——这个人废了,并没有什么大威胁。
保姆叹了口气,她不能多问,打扫了一边外屋的地面,便走出去了,但是迎面看到了孟冉。孟冉闭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深深地望了对面一眼。
保姆鞠躬道:“小姐。”
孟冉抱怨道:“画纸跟颜料又买错了,我之前没跟你说要什么样子的吗?”
保姆不懂这些东西,说道:“小姐,我是按照您上次的要求来采购……”
“行了,”孟冉说着,把装着纸和几盒颜料的袋子扔给他,“要求我写在里面的纸条里了,你给那里老板就行,他明白。”
“我这就去换。”保姆点头。
颜料这种东西在青空城的价格极贵,买一盒也很不容易,他们再怎么骄奢淫逸,也不能把它们扔着玩。
保姆提着袋子走了。就剩下孟冉一个人在原地。
她的心跳非常得快,像平常一样,回到屋子,拿了一张画好了的画,从时舟的门底下递过去,还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温和地叫了他的名字。
她这举动在这里的下人眼里并不奇怪,她隔三差五就会递一次。他们检查过画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是一些关于爱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