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若水却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撩开车帘伸头出来。
“老八,立刻把衣服穿上。高原上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别仗着自己的内好就硬撑着,我告诉你,这种情况下越是内力好、武功高的人就越是危险,因为等你觉得冷的时候,说不定手指头已经被冻掉了。”
吓?老八吓了一跳。
他怀疑地看着若水,以他的功夫怎么可能冻掉了手指都不知道,七嫂也太危言耸听了。
看到老八不以为意的模样,小七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眸如寒冰一样落在他身上。
“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老八缩了下脖子,勉为其难地穿上了狼皮大衣,刚刚穿上,他就被一股味道熏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七嫂,这、这衣服什么味儿啊!”老八的脸一下子皱得像个老窝瓜。
“狼皮做的,你说会是什么味儿?”若水嘻嘻一笑,把头缩回了车厢里。
“啊!”老八的嘴巴张大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
唐珊瑚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她现在对若水已经信服不已,绝不会质疑她的任何决定,但她的心里还是充满好奇。
“若水姐姐,你怎么知道大灰熊要带我们去的是一个很冷的地方?”
“猜的!从这头大灰熊身上的伤口猜出来的。”若水掀开侧帘,指着在前头摇摆着带路的大灰熊,解释道。
“你注意到没有,这只大灰熊的左脚小趾没有了,伤口很新鲜,还在流血,估计就这股血腥味把那些饿狼给招来的,如果不是嗅到大灰熊已经受伤,行动不便,狡猾的饿狼们是不会轻易招惹这种致命的敌手的。”
“可是,为什么你通过它脚上的伤口,就能猜到咱们去的地方很寒冷呢?”唐珊瑚眨着大眼睛看着她,还是不明白。
荒原上深沉的夜色中,大灰熊四肢着地的奔跑在前面带路。
唐珊瑚留心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灰熊每次左脚着地的似乎都微微颠了一下,似乎感到了伤口上的疼痛。
若水放下车帘子,继续说道:“从它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脚趾头被冻硬后,因为某种原因用力过猛而整根断掉了。珊瑚你想,大灰熊这么耐寒的一种动物,连它的脚趾头都被冻得断了,你说那个地方该有多冷。”
唐珊瑚吐了吐舌头:“连大灰熊都被冻成那个样,那地方到底该有多冷啊?”
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呵气成冰,大概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寒冷程度了吧!”若水笑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主人大概也是被冻伤了。被冻伤的人没有得到救治之前,是不能到气温相对比较温暖的地方的,所有大灰熊才会自己出来求助。这大家伙的确挺通人性的,应该是从小被人驯养的。”
“若水姐姐,连这你都知道,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师父!”唐珊瑚一脸崇拜地看着若水。
这段时间待在若水身边,她感觉每天都能学到不少新东西。
除了毒术之外,她更是增长了不少见闻和其它的知识。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己,如果我猜得不错,咱们要去的一定会很危险。”若水收起了笑容,闭上了眼睛。
前途未知,她要养足了精神才能面对要发生的一切。
大灰熊带着小七和若水他们走的是一条捷径。
横穿过一个干涸的河床后,又急速奔跑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开始渐渐离开了荒原的范围,地势也开始以人能察觉到的明显趋势慢慢走高。
气温也越来越低,若水和唐珊瑚她们呆在温暖的车厢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但在外面顶着寒风驰骋的小七和老八感受极为明显,他们口鼻中呼出的空气已经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白气,几匹骏马更是如此。
“七嫂真是料事如神啊!”老八直到这时,才理解了若水让自己穿上狼皮大衣的用意。
“闭嘴,不要说话!”
小七冷冷看他一眼。
这种气温,已经足以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一般。
要不是他和老八内力深湛,早已经变成了两个冰人。
他现在越来越担心他们要去的地方,他更担心的是若水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寒冷。
老八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只听到马蹄踩踏在被冻得硬邦邦土地上的声音。
马蹄声也随着地势的不同而发生变化,让车厢中的若水也能听出来,他们脚下的土地从草地变成了戈壁,而现在马蹄的敲击声是冻土结冰后特有的僵硬干脆的声音。
若水挑开车帘往外看,一阵带着刺骨寒意的烈风立刻吹进了温暖的车厢里。
月光照耀下的高原大地带着来自远古的沧桑气息。
她借着月色四望,经过两个小时的驰骋,大灰熊已经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冰原地带。
这里的气温已经很低,老八现在已经以一点也不觉得身上的狼毛大衣有什么味道,身体对温暖的本能渴求已经盖过了挑剔的嗅觉。
横担在面前的是一座雪山的山脚,地形起伏复杂,马车的车轮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打滑,很显然已经不能忘上继续走了。
若水把自己和唐珊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从车厢内跳出来。
“咱们步行上山吧!”她干脆地说道。
“不!”小七却突然开口。